薛懷瑾見老神仙願意搭理他,立即湊上去給人捏肩捶背,殷勤至極。
“也不是什麼大事,老道長也知道的,我曾經給人家當過貓,常伴身側,這心裡頭就多少有些喜歡,不曉得這輩子姻緣如何,能否和心上人結為連理?”
話問出口,見玄微子好半晌沒回,定睛一看,人呼嚕呼嚕闔眼睡過去了。
剛準備惱一下,忽地聽見老道長呢喃出話語,他湊上耳朵去聽,只聽得“姻緣天定,天機不可洩露”這句。
薛懷瑾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也並不氣餒,暗自嘀咕了幾句離開了。
“什麼姻緣天定,我只信人定勝天!”
……
桑瑜醒來時天色已經昏沉了下來,周圍靜謐非常,渾身也沒了那種難言的燥熱感。
就是身子還有些虛,像是一下被掏空了精力。
將睡在床邊的畫春叫醒,小丫頭高興極了,立即喚來了家中主母。
阮秋將廚房備好的飯食也拿了過來,桑瑜一邊吃著瘦肉粥,一邊應答阿孃的話。
“確實是薛懷瑾救的我,在紫雲觀沒了意識後,我再睜眼便是被一個灰袍人扛著走,正在害怕時,是他帶著獵犬沖了過來,我不知中了什麼藥,狀態實在太差,興許還、還冒犯了他。”
至於怎麼冒犯的,桑瑜壓根不敢說出口,雖然記憶有些零碎,但也足夠讓桑瑜臊得不敢見人了。
不消說,桑淑雲也知道那邪藥是什麼,隱約猜到了當時薛家小子帶女兒回來可能發生了什麼。
薛懷瑾當真一點便宜沒佔嗎?
若是如此,也算是個心性上佳的兒郎。
禁不住好奇,桑淑雲玩轉地打探道:“玉兒告訴阿孃,薛家那小子當時有沒有佔得你一點便宜?”
“比如摸了你哪兒,或者咬了你哪兒的?”
就算阿孃的話問得再委婉,桑瑜聽到這幾個字眼還是臊紅了臉。
豈止是一點沒佔得她得便宜,自己還反過來佔了人家的。
可不敢讓阿孃知道,桑瑜頭搖得像撥浪鼓,矢口否認道:“沒、沒有,他一直很規矩,什麼都沒有。”
顯然,女兒這副姿態看不出被佔了便宜後的委屈,不過確實藏著些遮遮掩掩的小心思。
孩子大了,多少都有點自己的小秘密,桑淑雲也不會刨根問底,對此一笑而過了。
眼下小女兒已醒來,薛懷瑾那邊也沒什麼問題,只有一樁找尋兇手的要緊事了。
從南山回來,聶家便暗暗派人將掉入坑洞的賊人屍首找回,送到了縣衙去辨屍。
先行確定了賊人身份才好抽絲剝繭,才好找出這幾日接觸過他的幕後真兇。
桑瑜在家休養了兩日,身體裡那種被掏空的感覺才徹底消失,她又恢複成了活蹦亂跳的模樣。
羞恥感也忘卻了大半,心中愜意悠閑。
午後坐在鞦韆椅上曬太陽,忽看見正在澆花的霜降拍了下腦袋,放下水壺跑到了桑瑜跟前告罪。
“萬望娘子恕罪,重陽那日因娘子和畫春、阮秋二位姐姐都不在,來了一封娘子的信,婢就先收了起來,哪知娘子那般昏睡著回來,又連著兩日養病,婢開始不敢打擾,後面一來二去的就拋之腦後了,
如今才想起那信來,不曉得有無耽誤大事。”
桑瑜一聽,神情一緊,也不怪她,忙道:“快將信取來。”
霜降不敢耽擱,忙將那封遺忘了兩三日的信件拿出。
桑瑜展信一瞧,懊惱難言,即刻吩咐家僕套車,她要去趙氏茶坊。
一路上,桑瑜都在想趙娘子信上的話,生怕自己真的晚了。
信上言,近來長安縣縣令之子不知為何瞧上了她,欲強搶她為妾,趙娘子只是一孀居商婦,實在爭不過官宦,眼看著就要遭難,無路可走,只能盼著她曾許下的承諾,求到了聶家跟前。
哪知自己這邊也出了意外,一時竟沒能及時收到信件,耽誤了幾日,也不知趙娘子可還好。
外州縣令多是七品官銜,但天子腳下貴重,長安縣縣令也便比外州貴重不少,為正五品官銜,因要處理長安大大小小的事務,與各部往來甚密,在長安這個權貴多如狗的地方也頗有幾分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