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後一步拉開些距離,桑瑜冷然道:“陸郎君有事?”
這樣孤身來跟她這樣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搭話在外人看來是有些冒犯的,桑瑜不曉得他心中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陸文越知道聶小娘子並不喜他,但再次感受到這股冷漠排斥,他還是不太好受。
她於他來說是多麼的完美,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個,只可惜她不願就他。
尤其聽聞薛家改口纏上來,陸文越更覺緊迫了。
富貴險中求,無論如何他都要試一試,說不準就成了呢。
掩下心中的鬱燥,陸文越像是看不見桑瑜的反感,話語自顧自道:“柳尚書的三娘子十分中意陸某,柳公也曾與我閑談,他想招我為婿,但我心不在柳三娘那處,遂好言回絕了柳公……”
桑瑜一聽是這等亂七八糟的話,臉一變,扭頭就要走,卻被陸文越那廝攔住了去路。
他滿臉懇切,但擋不住眼中勃勃慾望。
“娘子真要如此絕情,一絲機會都不給嗎?”
桑瑜沒了耐心,冷淡的目光帶著厭惡,回道:“是,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很快便會定親,但那個人絕不會是你。”
為了讓陸文越死心,桑瑜不免說了些不實之言,但有用就好。
陸文越不喜也不怒地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更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你會是我的。”
嘀咕了這麼一句,陸文越甩袖離去。
另一邊,蔡寧也同表兄分開了,滿臉堆笑地回來,生怕她看不出方才二人相談甚歡。
懟了懟蔡寧的胳膊,桑瑜忘卻剛才小小的不愉快,笑眯眯打探道。
蔡寧回懟了她一下,羞澀但坦然道:“你表兄送了我一支簪子,還說了些話。”
桑瑜故意逗她道:“什麼叫我表兄,那不是你未婚夫嗎?”
羞得蔡寧捶了她一拳,臉紅脖子粗的。
兩人採完了茱萸,見時間還早,蔡寧說想去紫雲觀看看,這個時節,紫雲觀的秋海棠開了,兩人興高采烈準備去賞花。
卻不知,在兩人走後,一道不起眼的灰袍男子也悄然跟了過去。
紫雲觀清幽動人,然巧不巧的,剛進觀就遇上了一挑水的小道童,他因力氣不夠,兩桶水倏地灑在了地上,正好潑濕了桑瑜二人的鞋襪。
濕濡的感覺實在難受,年長的道士見狀過來賠禮,請她們去客堂歇息,即刻送來炭火為客人烘幹鞋襪。
桑瑜可不想穿著濕噠噠的鞋子回去,跟蔡寧達成了一致,去了紫雲觀的客堂。待紫雲觀的道士將炭盆送來,桑瑜脫去鞋襪,畫春和阮秋忙活地將鞋襪進行烘烤。
桑瑜和蔡寧兩人光著腳丫子坐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聽著炭火刺啦的聲響,不知何時,竟覺得越來越困,眼皮重如千斤。
模糊的視線中,畫春和阮秋似乎睡在了地上,再然後,她也沒了意識。
再醒來,自己正頭朝下高速移動中,入目是秋日枯萎的草地,還有身下扛著自己飛速奔跑的人。
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袍子,雙腿快如閃電,不知要將自己帶向哪裡。
她想反抗,想呼救,但身體軟成了面團,根本使不上來勁,不僅如此,還隱隱透出些難以撲滅的燥熱感,甚至還在愈演愈烈,燥得桑瑜想將自己身上的衣裙全都褪去。
微弱的話語聲淹沒在風裡,桑瑜不知自己即將面對什麼,身體開始發抖。
……
空寂的山林中,薛懷瑾還領著細犬在攆兔子,攆到了不少,可惜都是些不好看的兔子,不適合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