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問了句貓兒染風寒的緣故,桑瑜便將給貓兒沐浴的事老實說了,畢竟自把小三花帶回來,除了沐浴也沒做別的。
田大夫一聽,忙不疊繼續叮囑道:“娘子大意了,雖說這天暖和,娘子還用了炭盆,但濕了毛發的貓兒便相當於人無衣物濕了身子,何況這還只是只幼貓,春日的溫度尚不夠,需得盛夏才行。”
桑瑜一一記下了,看了眼籠子裡吃了風寒藥又呼呼大睡的小三花,心中難免愧疚。
“多謝大夫,日後定會小心照料。”
回去的路上,桑瑜覺得自己需要多瞭解一些知識,關於如何養貍奴。
未到日中午後,東西二市尚未開坊門,桑瑜便於半途中去了崇仁坊。
那裡每年都有趕考的學子聚集,書肆什麼的也最多,其中有一家喚作鴻仁書肆的,阿兄平日的書便在那裡買,誇贊過幾句。
桑瑜懶得再戴上冪籬出去了,便讓阮秋下去買。
阮秋細心妥帖,很快就將她需要的書帶了回來。
回到家,桑瑜迫不及待地開啟了那冊書,瞧見了上面方方正正的幾個大字。
《貍奴馴養手劄》
光看這名字就相當合桑瑜的心意了。
到了春曉閣,還未睡飽的小三花自覺離了又硬又硌人的籠子,呼嚕嚕地跑到了貓窩裡睡,乖巧的不得了。
桑瑜見狀輕笑了笑,開啟了那本《貍奴馴養手劄》。
貍奴對陌生的環境會産生警惕的情緒,勿要強行幹擾貍奴,等待它慢慢熟悉新家。
讀到這句時,桑榆詫異地看了一眼正在呼呼大睡的小三花,覺得不是所有的貍奴都這樣。
因為小三花剛來時就頗為大膽,不僅沒有如書中那樣畏縮膽怯,甚至還敢行逃躥之事。
希望日後能收收心好好待在家裡,莫要再讓她提心吊膽了。
繼續往下看,桑瑜面上浮現愧疚。
勿要立即給貍奴沐浴,以免受涼染病,若實在髒亂,可用巾子沾溫水擦拭毛發。
桑瑜只恨自己沒有早早將這樣的手劄買回來品讀,也就不會鬧出這個烏龍了。
好在田大夫看診過了,不是什麼大事。
聘貓歸來,需得將家中門窗關好,以防貍奴走丟。
桑瑜下意識去外面看了一眼,確定院門關得嚴絲合縫,才捂著心口回來。
家中院牆高大,也沒有什麼縫隙可以鑽出去,只要將院門闔上,小三花就絕不可能溜出去。
一日的時光就在桑瑜看手劄中度過,期間去了爺娘院子裡請了一次安,阿爺阿孃正在手談。
阿孃下不過阿爺,卻偏偏不服輸,多年來總喜歡找阿爺對弈。
大概是又要輸了,桑瑜就見阿孃張牙舞爪地在同阿爺爭執著什麼,全然是佔著上風的姿態。
在長安,阿爺有個懼內的名聲,偶爾會被同僚打趣嘲笑,對男子而言,這看起來這是件丟臉的事,然桑瑜不那麼覺得。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年輕時候阿爺笑得有多開心,現在依然如此,不過是愛惜阿孃罷了。
懼內不過三類,一曰勢懼,二曰理懼,三曰情懼。
勢懼便是妻族勢大,夫家不得不擺低姿態,不敢開罪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