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沒有愛，不會方寸大亂。
浴缸的水很快蓄滿, 濕衣緊貼在身上。光照太明亮，肩頭被抵向牆壁時瞿清雨無法遏制悶哼出聲。他右手甚至不知該先伸向後腰還是先伸向脖子，他蜷縮在浴缸一角。
赫琮山重重閉眼又睜開, 他耳側連著黑色通訊器，軍裝整齊。
——瞿清雨捏準了他不會留下。
高塔哨臺警報。
他今夜必須和所有apha軍官一起去禁區深處, 地下勘探組出了事，蟲母, 或者其他動靜。一去動輒三個月, 他實在沒有時間處理私人感情。
“上校, 301塔臺異狀。”
“313異狀！”
“地下藍區異狀, 生物活動！”
“上校, 副指揮使——”
赫琮山額頭青筋跳動，他一句話都沒空說了，轉身“砰”關上門。
寂靜。
水珠“滴答滴”、“滴答滴”。
瞿清雨彎著腰, 一手扶牆一手扶浴缸邊緣, 緩慢站起來。地面都是從浴缸滿溢位來的水, 他赤腳踩在上面，腳底濕滑。
“哐當！”
瞿清雨回過頭。
撞翻的沐浴液玻璃罐四分五裂。
他頓了頓, 走出浴室。
這次很順利，指揮官室沉沒在一片黑暗中。腳背重量落在柔軟地毯上，有一些奇怪的癢。瞿清雨在衣架前站了很久, apha厚重的大衣掛在上面，落下一抹陰影。
門外悄寂無聲, 二十多盞骨燈幽幽燃燒，照亮一整條長廊。
太漂亮的人給人的第一眼沖擊力總是巨大，張載低下了頭，說：“瞿醫生, 執政官有請。”
瞿清雨要笑不笑：“請我幹什麼？”
張載開啟手中的密碼箱，裡面躺著三塊稀有金屬礦：“三座礦山，這是您該得的。”
瞿清雨偏了偏頭。
燈光從他面部晃過。
他手指挨個掠過外壁冰涼的礦石，低低笑了：“執政官大手筆。”
三座礦山，能解決他一切燃眉之急。
張載十分清楚。
beta青年伸手拿起其中一塊礦石，它躺在絲絨盒底墊中，發出藍紫色熒光。
“哐當！”
張載瞳仁一縮。
那塊礦石砸在牆面，“砰”又狠狠反彈，在他面前粉身碎骨。
“我這個人小心眼，又記仇。”
beta青年取走另兩塊礦石，不退反湊近，張載不由得後退一步，聽見他含笑道：“你說，等赫琮山回來，我要是告訴他，我會成為他的小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