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不是要幹死我嗎?敢說不敢做?……
從值班室狹窄的床板上往外看,夜空中掛著數顆明亮的星星。
瞿清雨雙手枕在腦後,躺在自己的值班床上,還是很在意那句“老婆”。醫院走廊上有來來往往的護士推著醫用推車路過,滾輪“骨碌碌”壓過平滑的地板。
白天見過的oega護士窸窸窣窣從門縫外探出半個頭:“瞿醫生,你睡了嗎?”
瞿清雨從床上坐起身,也配合地壓低聲音:“沒有,出了什麼事嗎?
oega護士剛畢業,還是個小姑娘。她害羞扯了扯衣角,不好意思地說:“我的apha,您上次見過他嗎?一名工程師,他的易感期就在這兩天啦,我要請假回家陪他。我在護士長那兒拿了假條,您明天會有一個新的接班護士。我怕您不知道,走之前跟您說一聲。”
瞿清雨問她:“apha的易感期是什麼樣的?”
教科書上給他的東西有限,是客觀而冰冷的陳述詞。問出口他才覺得不妥,他是beta,問apha的易感期未免奇怪。
好在oega護士沒有意識到,臉頰紅了紅,小聲:“會變得很粘人……很過分。”
她和瞿清雨沉默地對視,彷彿終於意識到這回答太抽象。而瞿醫生問話的口吻像在考她教科書上的名詞解釋,這讓她坐立難安,她憋了憋,憋出一句話:“總之……易感期的apha需要愛人的陪伴!”
瞿清雨:“……你回去吧。”
oega護士如蒙大赦地轉頭準備開溜,走到一半腳尖在門口打了個轉,下定某種決心一樣回頭說:“大家都說易感期的apha很可怕,其實也沒有啦。如果您喜歡的人是apha,易感期二十四小時跟他在一起就好啦!他不會傷害你的。”
小姑娘活潑開朗,馬尾辮在後頸一蕩一蕩。她蹦蹦跳跳地從樓梯上下去,一溜煙跑走了。沒多久瞿清雨在值班室的視窗再次見到她,高大沉默的apha接過她的手中的卡通水杯,彎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流水月光流過他們身上。
瞿清雨關上了窗。
他突然有點想跟赫琮山說話,這念頭來得莫名其妙,他知道apha的易感期很磨人,很難受。他心想赫琮山需要一個oega嗎?他會親對方嗎?可他也沒有親自己,明明他告訴赫琮山,他親了自己,就可以帶自己回家。
主要還是因為他是beta,而apha天生就該和oega在一起。
他以前並不會想到這樣的事——那些apha找不找oega度過易感期和他無關。
瞿清雨面無表情把被子從腳拉到了頭。
他認為自己被什麼蟲子攻擊了大腦。
張載:您不用來,上校清醒了,會去找您。
早查房瞿清雨收到這條訊息,他正在給32號床的病人做血壓檢測,這是一名從戰場退役的老兵,也是華西崇的戰友。一年前他在和異形的戰爭中不幸被感染,目前生命體徵平穩。
華西崇在和對方聊天的間隙提到伊萬瓦、白芍和仲秋,瞿清雨猜測是對方受到感染的那場戰爭,他沒準備聽這麼仔細,但他們多次提到一個陌生的人名,明思夷。
對方應該曾在戰場上做過軍醫。
查完房後華西崇從病房內出來,瞿清雨伸手扶著他,他慢慢地挪動自己那隻金屬支架的腿,嘆了口氣。
“龐主任問我你要不要留下來,在北部基地做一名醫生。”
華西崇放緩了聲音:“留在這裡,給軍校生們量量血壓,監測資訊素,生活會變得容易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