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少他媽碰我。”
“小玉，今天這麼早。”早晨四點半，天還是黑的。小玉已經把舞室的大門開啟了，收拾好了前臺，在整理顧客資訊，鹿哲旭緊隨其後。
“老闆，你也早。”小玉輕輕地笑了一聲，腦袋後的高馬尾甩了甩。
“睡不著就過來了。”鹿哲旭打了個哈欠，用遙控器把舞室的空調都開啟了。
小玉把前臺的資料整理成一摞，遞給鹿哲旭，上面滿滿當當做著標記。顧客資訊，舞種分類，約客時間，都用了不同的筆標記。
自從鹿哲旭不再執著於進軍娛樂圈，複出在編舞界的訊息人盡皆知，拜託他為自己的原創曲編舞的老師越來越多。
鹿哲旭的檔期排到了下一個月，崔星河讓他本就不富裕的時間更加緊迫。
他接過資料掃了一眼，抽出了其中幾張還給小玉，“這幾個人不接。”
小玉點頭，又檢查了一遍不接的顧客的共同特性，都是舞齡低於兩年的年輕舞者。
鹿哲旭不好為人師，沒有那個心力去鼓勵年輕舞者。不可否認，舞齡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實力，只是，他懶得去萬裡挑一，找那個能力契合的人。
刺眼的車燈猝不及防地照入舞室，鹿哲旭下意識地瞄了一眼手錶，四點五十三。
他哼笑了一聲，“今天倒是挺準時。”
崔星河眨巴朦朧舒松的雙眼，得意道：“鹿老師的課，我怎麼再敢遲到。多少人上趕著找鹿老師編舞呢。”
鹿哲旭一如往常的冷淡，徑直走進了課室，只丟下一個毫不猶豫的背影。
為了補昨天少做的深蹲，連熱身都免了。一整套下來，即便空調溫度調得足夠低，崔星河還是不可避免地冒了滿頭細汗。
不待他喘勻自己的氣息，鹿哲旭在一邊拍了拍手掌，示意他站起身來。也不管崔星河是否能站穩，自顧自地對著鏡子擺弄舞蹈動作。
崔星河已經累得無暇為自己被無視生氣，狼狽地爬起來跟著做。
鹿哲旭是出了名的沒有耐心，一個動作教了三遍以後還做不好，他就會拿起課室角落的小藤條親自“上手糾正”。
誰都不例外。
“你的腰這麼硬，這都彎不下去麼？”藤條指在崔星河的腰間，將碰未碰。
面前僵硬的人顫抖著把腰彎得更低，藤條上的力道順勢加深，“再下去一點！舞臺上觀眾離你那麼遠，動作不做大些就顯得在劃水，懂嗎？”
“這不是有大屏嗎？”崔星河抱怨道。
“你的意思是，讓那些來看你買了svip座位的粉絲仰著頭去看你的大屏是嗎？”鹿哲旭反問，
“你要是這個態度，幹脆讓你的粉絲別買票來現場了，在家裡對著電腦大屏看不是一樣兒的麼？你就發個微博說，我崔星河在舞臺上跳得沒大屏投出來好看，別來了。”
“我草......”崔星河低聲罵了一句，把腰壓得更低了。
此刻崔星河滿頭大汗，順著臉頰到下巴，滴在舞室上。他憋著氣，聲線顫抖，“還不行麼？”
“這個動作，保持三分鐘。”
聞言，崔星河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樂意幹了。
藤條點地，鹿哲旭的手自然地搭在上面。他慵懶地俯視癱在地上的崔星河，似是嘲弄地說道：“就到這兒了？”
“我已經......”
“你已經很努力了，是麼？”對方驚愕的眼神在意料之中，鹿哲旭哼笑了一聲，“我早就跟你說過，你不一定能堅持下去。上我的課，就有我的規矩。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滾。”說完，頭朝著玻璃門口點了兩下頭。
“你不就是想早點支開我麼？那還真不好意思，我偏不。”
“那你廢什麼話，站起來。”鹿哲旭不耐煩地點了兩下地板，發出噠噠兩聲。
太陽爬上了窗戶，把課室照得更亮。課室門外的人也多起來，舞室裡其他舞蹈老師也都打卡上班了。
崔星河這邊已經喝空了三瓶礦泉水，整件衣服濕透了，八個八拍跳得讓鹿哲旭滿意以後，收獲了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
“你這玻璃透明的，不怕外面的人看到？”崔星河輕輕捶打小腿的肌肉，眼角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