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對方:“你臉怎麼這麼紅?”
顧知妄清了清嗓子,聽著劈叉成破風箱的聲音自己都皺眉了,勉強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發、燒。”
“哎呦!”
保姆看到他跟臉相比蒼白的唇色也慌了:“你這聲比我熬的粥還碎,快別去上學了,找點退燒藥先吃了,然後去醫院。”
對方說話費勁,索性掏出手機打字。
【去學校,我今天有模擬競賽。】
“不怕暈倒在考場上你就去。”雲想沒見過這麼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的人,“阿姨,打電話給學校請假吧。”
對面繼續皺眉敲鍵盤。
【模擬賽很重要。】
雲想拿過手機刪了幾個字又重新敲上:【身體更重要。】
保姆連忙附和道:“就是啊,你可千萬別不當回事,燒要是從嗓子開始燒,那就是發炎了,我們老家以前有個人就是急性喉炎,拖著沒治,結果當了一年半載的啞巴。”
不想變成啞巴,顧知妄終於被說服了。
吃完藥他坐在餐桌前等這陣頭暈目眩過去,瞥向雲想:【你還不走?】
雲想看了眼時間,今天的訓練還有一小時開始。
以她和顧知妄之間的恩怨,按理說對方變成這樣,應該幸災樂禍才對,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有點不放心。
“要不,我陪你去醫院吧。”
顧知妄啞著嗓子:“不用,走。”
拖到不得不出門的點,保姆也收拾好準備陪顧知妄去醫院,有人在總比一個人強,雲想只得跟他們分道揚鑣。
臨走前顧知妄又頓住腳步,繞到後院把狗碗裡裝滿糧。
輸液一時半會回不來,怕狗自己在家給餓著。
褲衩並不領情,對著他嚎了幾嗓子,像是炫耀自己的聲帶,顧知妄扔給它一個巨大的狗咬骨才去了醫院。
霧化加輸液,一病就是好幾天,不光模擬賽沒辦法參加,連後面的課都上不了,喜提一週病假。
【醫院的破機器沒用。】
顧知妄做了三天霧化,嗓子變本加厲,剛開始還能有聲音,後來喉嚨腫得越發嚴重,吞嚥都十分困難,在手機上打字成了新的交流方式。
雲想蹙起眉頭:“那怎麼辦,你好好吃藥了沒?”
“醫生說了,是急性扁桃體炎,得一股腦爆發出來才能慢慢恢複,像那個什麼波浪線......他是怎麼說的來著?”保姆卡了殼。
顧知妄用手畫了個開口向下的拋物線。
雖然對方現在很慘,但是什麼都得靠比劃的樣子還是讓雲想有點想笑。
嗓子壞了,獲得了一個不能隨便說話、不會像原來一樣開口就把人氣半死的顧知妄,也是種很新奇的體驗。
【敢笑一個試試。】
對方面無表情地打字給她看。
雲想找了個手持彈幕的程式:“你用這個,這個看得清楚。”
熒光色閃瞎眼的碩大字型來回滾動,更有喜劇效果。
笑話完對方,雲想又說:“我明後天都不回來,要去隔壁市上一個大師課。”
剛說完,她就感覺對面的人心情也成了開口向下的拋物線,還是後半截,手持彈幕上冷淡地飄出了一個【哦】。
“正好後天周阿姨就回來了,說不定等我回來你嗓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