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拿不準顧知妄的態度,只是心中某個地方重重地打了一個水漂,忽地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細微失落。
畢業之後她也要離開顧家,現在出現的人,只參與她人生中一小段經歷,未來各自有各自的路要走,
只是心中如同保溫杯氤氳上來的水汽,還是蒙上一層薄霧,不自知的悶堵。
石鳴驌問她:“顧知妄發影片給你了嗎?”
發什麼影片,某人非要她跑到店裡來線下觀看,雲想說:“蘇茗姐給我看了,我覺得挺好的。”
“行。”石鳴驌痛快道,“那就這麼發了。”
“對了,下星期一你生日。”石鳴驌突然想到似的,問顧知妄,“今年打算怎麼過?在店裡給你操辦個生日轟趴?”
“免了。”顧知妄餘光不經意掠過雲想,“周女士讓我靜等安排。”
石鳴驌頓感失望:“那多沒意思,你爸媽幫你過,我們都沒法去湊熱鬧。”
莊渡:“提前通知你,雖然知道你缺好吉他,但是哥幾個也不送吉他,以前送的全被你爸扔了,送了也是白送。”
石鳴驌連忙嘿嘿一聲:“正好,他們不送我送,你家現在那把吉他就當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你有什麼想要的嗎?”紀伍越問。
顧知妄:“沒有,不用送。”
他喝完保溫杯裡的水,問一晚上只說了兩句話的雲想:“走不走。”
“這麼早就走?”石鳴驌,“雲想不是才剛來一會兒。”
雲想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離她從補習班趕到店裡只過去了短短半小時,也不知道顧知妄專程叫她過來一趟是圖什麼,有故意遛她腿玩的嫌疑。
看在物理成績的份上,雲想還是忍了。
“走。”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no aho的後門,雲想心頭還縈繞著莊渡幾人提到的事,只是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話頭重新再起。
沉默的等車時間,身旁的人忽地開口:“俞靜琳不是找你去跳舞,怎麼不答應。”
雲想頓了下:“你怎麼知道?”
“我又不聾。”
“為什麼不答應她?正好檢驗一下你這段時間的成果。”對方語調閑閑,說得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雲想心道,這段時間的成果就是隻能在某人面前跳。
只不過這個不算成果的成果,她旁邊這位“當事人”似乎還並不知情。
她只能說:“我還沒做好準備。”
顧知妄唇角扯了扯:“等你做好準備,黃花菜都涼了。”
意料之中的嘲諷,雲想心裡又是一堵,那點憋悶無法抑制地被添磚加瓦:“要是貿然答應了,到時候又失敗了怎麼辦,那不是浪費了所有人的心血?”
“你是接受不了失敗......”對方慢條斯理,“還是接受不了自己?”
聽到意有所指的話語,雲想睫羽微顫,眸子抬到跟對方平齊,問:“什麼意思?”
“一個有趣的悖論——”
“當你能接受你本來的樣子,你就能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