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花的眉毛不自覺抽搐了一下。
宋國剛難得覺得丟人,呵斥了一聲:“宋家寶,你有沒有點吃相!”
還不等張美娟護犢子,李梅花先勸到:“小孩子嘛,胃口好吃得香,是好事,宋大哥,喝酒,喝酒。”
宋國剛覺得世界上再沒有這麼善解人意的女人了,他感動地抿了一口。
張美娟在一邊看著,肺都要氣炸了——這老賤人都蹬鼻子上臉了!
洩憤似的從饃饃框裡抓了一個饃饃,惡狠狠地一口咬上去,饃饃被李梅花做的有些幹,她又吃的急,當場就噎住了,還是李梅花幫著她餵了兩口酒,這才順下去。
張美娟覺得自己在小三面前丟了人,幹脆又喝了一大口,接著酒勁問:“梅花妹子啊,你這樣好的女人,怎麼不見你男人呢?”
踏馬的你男人是不是死了,還是滿足不了你,你才不要臉地在這盯著別人的男人不放!
這話正中李梅花下懷,她苦澀地低頭,喝了一大口酒:“哎,說起這個,我也難過啊……”
她仗著宋家三口子是外地來的不知道具體情況,巴拉巴拉地訴苦,說自己的男人原本是村支書,結果被下放到農場去了,現在家裡只有她一個,生活不好過。
一聽說這家男人是被下放到農場,宋家三口子酒都嚇醒了,連正野豬拱食的宋家寶都停下了筷子——這不是壞分子嗎!
那他們這算不算和壞分子家屬攪和在一起啊!
他們可是正經人!
李梅花覦著他們臉上,連忙又解釋——她男人是被人陷害的。
但她也聰明,知道要是把趙三柱說得一點錯沒有,那就太假了,於是模糊了趙三柱具體幹的事,只說他犯了個小錯,是被人借機陷害的,但是她一個女人家,也幫不上什麼忙。還迫於壓力和趙三柱劃清了界限,畢竟好歹要儲存一個。
聽說已經劃清了界限,三人這次悄悄放鬆了緊繃的腰背,但經過這麼一嚇,也沒多少吃飯的心情了。
李梅花裝作看不懂他們神情,像是說上了頭,一邊喝酒,一邊絮絮叨叨,最後像是不勝酒力般,哐嘰一下趴在了炕桌上。
推了兩下不見醒,宋家三人面面相覷。不過反正也是熱炕頭,遂把李梅花平放在炕上,又蓋了層被子,也不管一片狼藉的炕桌,直接從偏屋裡出去了。
現在都已經到了立冬了,本來天黑的就早,更何況維度比南方高的東北,這麼一番折騰再出來,天已經黑透了。
好在他們在正屋的桌子上找到了一根洋蠟燭,擦了火柴點上,昏昏暗暗的光勉強照亮大半個屋子,很有一股夜晚昏昏欲睡的氛圍。
只是三個人此時都睡不著——宋家老兩口坐在桌邊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宋家寶挺著個圓鼓鼓吃撐的肚子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地消食,順便在這個陌生的房間尋寶探險一樣地亂翻。
張美娟用手肘捅了捅丈夫,不甘心地說:“這家成分不好,又沒有別人願意收留咱,難道咱們就這麼回去?”
宋國剛也是心煩意亂:“那你說怎麼辦?那個死丫頭狠心的要死,早知道老子不如當初溺死她!真是多餘好心留了她條命!”
張美娟動了動嘴巴,也沒有好聲氣:“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關鍵是咱一點錢都沒拿到,回去了怎麼辦?”
宋國剛暴躁道:“你問我,我有什麼辦法,我是打得過她那頭老虎還是怎麼的?”
突然,正滿屋摸索著的宋家寶感覺被什麼東西一晃眼,正百無聊賴的他一下子就湊了過去,只見拐角處掉落的牆皮裡處隱隱露著金光,他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就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想,伸手摳了摳。
嚯!一塊金燦燦!
但是因為是嵌在牆裡的,他憑自己摳不出來,猛地轉頭望向正在炕上坐著的爹媽。
他激動地叫了一聲,隨即壓低了聲音:“爸,媽!你們快來看!”
宋國剛和張美娟不耐煩地湊過來,看了一眼,也跟著激動起來
金、金……
“金子!!”
張美娟激動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