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的是酒。李秀色點頭:“是的。”想了想,說道:“世子可以還給我了?你又不能飲酒。”
她穿來書中後其實鮮少喝酒,但她確實覺得這東西味道不錯,偶爾小酌一回,放空腦子,別提有多愜意。如今被個不會喝酒的人在自家地盤上搶了,怎麼都有些不爽。
廣陵王世子“哼”了一聲,目光落至她腳邊的兩個空壇上,皺眉:“你喝了多少?”
李秀色抬手豎起兩個手指頭,神色略微有些自豪:“小意思。”
顏元今說道:“你喝醉了。”
李秀色道:“我沒醉。”
顏元今點了下頭,想了想:“那是我喝醉了。”
李秀色先是一怔,眉頭忽然一跳。難道這廝臉紅眼紅是因為……
她有些難以置通道:“世子喝酒了?”
“嗯。”
“不對啊,”李秀色起身,湊上桌子對面,使勁嗅了嗅,自顧自說道:“怎麼沒聞到酒氣?”
小娘子的粉紫色流蘇伴著濃鬱的酒氣和隱隱約約的皂甜香飄至他近在咫尺的眼前,廣陵王世子抬頭看她:“有點近了。”
“哦!不好意思。”李秀色忙‘唰’一下坐了回去。
“陳皮給我的,叫做無香茶,無色無味,但卻是酒,不過初時並無酒勁,應當會慢慢上來。”
李秀色訝道:“世子喝了多少?”
顏元今倒是很認真地回想了一下:“差不多半壇吧。”
半壇?那也不多。李秀正琢磨著,瞧見他愈發明顯的面色,吃驚道:“世子,你臉好像變得更紅了。”
顏元今倒是從容,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嗯”了一聲:“回去罰陳皮三個月俸祿,什麼東西都敢給他主子喝。”
李秀色在心中為打工小廝陳皮默哀三秒。
說起來,上一回這騷包喝醉了在濟世觀裡倒頭就睡,醒來還給她耳釘拔了,小娘子心裡還記著這事的仇呢,此刻知道他多少喝了點,便有些坐立難安起來。
她想了想道:“謝小娘子笄禮結束了?”
“沒有。”
“那世子來這做什麼?”
“我說了,本世子完,忽然又道:“你應當知道,喬吟今日也去了,她並非是為了什麼笄禮,本世子自是一樣。”
“我知道。”
顏元今凝望著她:“那你為什麼還會生氣?”
李秀色“你哪隻眼睛看見”都快到了嗓子眼,硬生生憋了下去,說道:“世子說什麼,我何時生氣了?我為何會生氣?”
“陳皮說的。”廣陵王世子毫無負擔地將責任推卸給自家小廝:“請帖雖是我要收,但我沒有旁的意思,只是為了找個藉口去謝寅府上辦事。是他說要故意氣你,若你氣著了,”他說著話,忽然頓了頓,又托起腮來,望向小娘子的目光因眼底漸漸漫上的暈紅好似蒙了一層細膩的霧:“便是吃了本世子的醋。”
這人應當是醉了,但李秀色分不清這話到底是不是他因醉了才說的,畢竟此騷包本人沒醉時候的自信程度也一貫如此令人嘆為觀止。
她說道:“誰說我生氣了?”
又道:“生氣的不應當是世子嗎?”
顏元今盯著她,這小娘子說的是那日她提出以身為餌後他發的火。他腦子已經變得比之前有些沉了,沒有去計較她為何會將這兩件毫不相關的事聯系在一起,一雙眼就這麼一動不動看她半晌,忽而收了手,點點頭道:“我確然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