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尾聲上揚,有些懶洋洋的。
李秀色心仍在撲通直跳,定睛一看,這才發現眼前人熟悉眉眼,這不可一世的口氣,不是顏元今還能是誰。
“世子?”也不知為何看見他,她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想起什麼,朝他身後望去:“那兩人……”
“逃了。”
廣陵王世子手中拿著串被咬了幾口的糖葫蘆,輕輕一晃,嗤道:“本以為還要費些功夫,誰知那這麼不經碰,被我吐了兩個果籽,便轉身跑了。”
逃得太快,一時叫他也沒反應過來,便也沒再追上去。
言至此,又看她一眼:“這些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蹤你?”
李秀色也一臉莫名:“我也不曉得。”
顏元今“唔”了一聲,似是有些後悔:“早知方才便撈回來一個問問了。”
李秀色也有些失望,但好在危險已經解除,便道:“多謝世子。”又好奇問:“世子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是要去員外府?”顏元今道:“順路罷了。”
李秀色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她說完,便兀自朝前走去,沒走兩步,便聽廣陵王世子大步跟了上來,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狀似隨意道:“今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人是誰?”
“世子指的是?”
顏元今冷哼一聲:“長得很是磕磣的那個。”
李秀色停下步子:“杜公子與世子無冤無仇,還請世子不要這麼說他。”
她這一停,顏元今便也跟著停了下來。
不知為何,聽到她這句話,讓他原本不爽的心情愈發不爽了起來。
不爽,太不爽了。
片刻前在集市,他坐在路邊茶棚,看見這小娘子與那廝並肩逛街,就已讓他夠不爽了。
那杜什麼的也是個不怕死的,居然還敢抬手給她戴發簪。
他遠遠觀望著,口中的果籽都快要咬碎,直至陳皮將一包裹的東西都席捲了回來,也沒能讓他消掉半分氣來。
最關鍵是,這小娘子竟還絲毫不見拒絕,眼見著那發簪快戴在她頭上,她也只是面帶紅暈,甚至還微微染些笑意。
臉紅什麼,笑什麼?有什麼好高興的?
眼下更是如此,這才見了幾面,就開始替他說話起來了?
廣陵王世子這一會兒,只覺肚裡翻江倒海,莫名酸得厲害。
他眉頭擰緊,不滿道:“你們才認識多久……”
“我是才和杜公子認識不久,”李秀色打斷他的話:“但他為人和善,待我也好,世子這麼說他,我定是不願的。”
顏元今被她這話生生一噎。
這小娘子……
李秀色說完,目光落在顏元今手上的糖葫蘆上,不由又想起方才陳皮的所作所為來,若是陳皮自己定做不出來那麼莫名其妙的事,必是這廝指使的,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她問道:“世子今日讓陳皮將這東西全買了去,是喜歡吃這個?”
顏元今還在氣頭上,冷哼一聲道:“不行麼?”
他說完,抬手一揮,不知從哪又變出了一根全新的糖葫蘆,遞至她面前:“拿著。”
“我不——”
“讓你拿便拿著,不拿我便扔了。”
李秀色無奈,只好收了下來。這東西確實誘人,想著不吃白不吃,便低頭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沁入舌尖,讓她眉頭也不由舒展起來:“味道不錯。”
廣陵王世子挑了挑眉:“本世子出錢買的,自然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