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直接一橫眼:“管得著麼,我家主子也是你配問的?”
“……”
李秀色在旁看著,實在有些頭疼,眼見那攤主收了銀子後利索地替他打著包,終於忍無可忍道:“他一個大男人,要這麼多女子飾品做什麼?”
瞧見是她問話,陳皮態度瞬間客氣了幾分,只道:“我家主子就喜歡這些,李姑娘你不懂。”
李秀色一愣。
就喜歡這些?也是,全天下沒有比顏元今那廝更騷包的了,騷包的喜好,本身就不可與正常人同日而語。
陳皮接過攤主遞來的包裹,又對著杜衡生橫吹鼻子豎瞪眼一番,再一次揚長而去。
“……”
李秀色忙安撫上來:“我認得他家主子,天生便是個怪人,杜公子莫要放在心上。”她抬頭看了看天,而後道:“眼下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今日便到這裡罷。”
杜衡生的興致也被攪和了不少,點了點頭道:“那便讓我送李妹妹回府——”
李秀色“啊”了一聲,推辭道:“不必了。”
且不說她眼下並非是真的要回府,若是再讓這杜公子陪著,指不定那陳皮又要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她隨意尋了個藉口,才叫這杜衡生打消了送她的念頭。
二人分別,李秀色見他走遠,方才租了輛馬車,一路朝城南方向去了。
不知行了多久,只聽前馬突然一聲長嘶,車夫也“哎喲”一聲,馬車就此停了下來。
車夫跳下了車頭,去檢視那黑馬前蹄,看了半晌,終於皺起眉頭,朝著車廂內道:“姑娘,這馬兒不知怎的傷了腿,怕是走不了了。”
李秀色掀開簾子,伸頭瞧了瞧,襯著昏暗月色,果然見那馬的右前腿紮著根什麼物什,傷口正殷殷冒著血。
奇怪,好端端的,馬怎麼會受傷呢?
她心中想不明白,卻也沒有再多問,只下了車,付了車夫銀子,又問道:“那我便自己走罷,敢問離吳員外府還有多遠?”
車夫朝前一指:“過了前頭那個巷口右拐便是了。”
李秀色望了眼那黑漆漆的巷子,點了點頭:“多謝。”
別過車夫,她便獨自一人進了巷,眼下時辰算不上太晚,但是天已盡數黑了下來,再加上此地稍顯偏僻,巷中便也沒有什麼人影。
走了幾步,忽聽見身後有一絲細微的動靜,窸窸窣窣。
李秀色之前不是沒被僵屍尾隨過,也差不多是這個時辰,她留了個心眼,一面默默走著,一面將手搭在腰間小劍上,細細聽著身後聲響。
又走了一段,視線餘光處突而瞥見地面處,在月光照映下,有兩道自後方隱約映過來的黑影。
有人在跟蹤。
還是兩個人。
她心中一咯噔,倏然停下步子,猛地朝後一轉身。
月影綽綽,並沒有什麼人影。
她回過身,繼續朝前走,直覺告訴她,身後跟著的並非僵屍,而是人。
什麼人會跟蹤她?為什麼要跟蹤她?
莫非方才那馬兒意外受傷,便是出自他們的手筆?
越想越覺得古怪,李秀色提一口氣,腳上步子不自覺加快起來。
她一快,身後那兩道人影似乎也快了起來。
李秀色心中難免緊張起來,正要快跑,忽聽身後傳來“唰唰”兩記聲響,而後是兩名男子的悶哼聲,和一人的輕嗤聲。
她心中一驚,手上摁緊小劍,指尖套上圓環,轉身便要下拉,手腕忽被人一把抓了住。
“要謀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