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會屠了村子?燭樂並不想知道,他們只是途徑這裡,作為一個過客不會久留,他擔心的,是此刻一直處於失神狀態下的冉雲祉。
她的狀態很不對勁。
“阿祉。”他低聲喚了她的名字,直直的望向她的眼底,這一聲讓她眼底異樣的光散去了,像是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似的,懵懂地應了一句:“啊?”
她歪了歪頭,目光落到面前的燒雞上,驚呼:“燭樂,你的山雞要烤糊了!”
燭樂盯著她的反應,並未繼續說話,她不由分說把那烤雞拿下來掂了掂,故意用力嗅了嗅,然後在他面前晃著:“燭樂,你這是第一次做失敗吧,你剛才想什麼分心了?”
她這副樣子,應該只是剛剛回神,和剛才不是一個感覺。
但這副靈動的模樣,確實是她。
燭樂收回視線,輕嗯一聲,將她手裡烤糊的燒雞拿到一邊去,淡道:“別吃這個,糊了,不好吃,我重新給你做個更好的。”
填飽肚子,幾人稍作討論之後,就地休息,冉雲祉並不習慣坐著睡,每次都睡得不好。
燭樂靠在牆頭,讓她躺在自己的膝蓋上。她蜷在那裡,身上蓋著她的外袍,在柴火氤氳出來的暖意中昏昏欲睡。
此情此景,不免又惹來戴蒼不屑的白眼。
“燭樂,你就慣著她吧!”雖然他知道兩人靠著睡是為了緩解燭樂身上的咒術反應,但是,這小子顯然心裡在暗爽吧!
“是阿祉在慣著我。”他替她掖好衣角,又往火堆裡添了一把柴火。
戴蒼望見他悄悄地拈了冉雲祉的頭發輕輕繞著,眼睛裡快要溢位水的溫柔,頓時嫉妒不已。
這小子究竟去哪裡學的扮豬吃老虎?再這樣下去,小綿羊真的要不明不白地落入他的陷阱裡去了。
他收拾了一下表情,抬頭又看了看在身側不遠的師妹,試探性地喊了一句:“師妹,你這樣睡習慣嗎,要不要……”
“一起睡”三個字還沒說完,冉雲清已經合上雙眼,出聲打斷:“我習慣了,這樣很好。”
又是這樣涇渭分明的模樣,他迅速垂下頭去,完全沒有注意到火光中她有些通紅的耳尖。
狠狠瞪了燭樂兩眼,他抱著劍孤零零地倚在牆角不甘地休息。
到了半夜,冉雲祉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睜開眼睛,柴火還未熄滅,三人睡得正熟,茅草屋裡卻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位布衣婦女,挽著低髻,應該三十歲左右,發絲中卻添了白發,見她醒來,憔悴滄桑的面容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月光之下,她的腳底並沒有影子,唯有周邊圍繞著淡淡的魂魄微光,似是已經死去了很久。
先前所見幻象一瞬間湧上腦海,想起觸碰到那具枯骨看到的一切,她猛然坐起來:“你是……”
然而她這一動,只是靈魂坐起,躺在燭樂的膝蓋上的身體紋絲未動,睡得安穩。
怎麼回事?她這是靈魂出竅了?
“你想幹什麼?”
沒有搞懂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很警惕,女子卻沒有回答她,只是淺淺笑著。
冉雲祉呼喊著燭樂的名字,又去喊冉雲清和戴蒼,可她的靈魂似是被拉到結界裡,聲音也被隔絕在外,外面的人並未察覺到一丁點異樣。
心中瞬間湧現一絲大膽的猜測,恍然抬頭:“你想借用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