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暗牌二） 十兩銀子，換來他一生顛沛……
女子慢慢飄過來, 穿過她的靈體。冉雲祉感覺有一道微風擦過，轉眼之間，女子已蹲到燭樂面前。
她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 再也移不開了。
而後, 她伸出手, 輕柔地描摹燭樂臉部的輪廓，虛無縹緲的靈體觸碰到他, 也穿過了他的身體。
“別碰燭樂！”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冉雲祉欲上前阻止, 卻發現自己被拘禁在原處無法動作。
“原來他叫燭樂。”女人聲音輕柔和緩，似乎是陷入了美好的回憶裡，“很好聽的名字……阿樂, 平安喜樂，順遂無憂。”
“我看到他對你很好，他一定很喜歡你。”女人回過頭來看她, 從頭到腳認認真真打量她, “真好啊。”
“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做什麼？”靈泉玉並沒有亮起，可見她沒有惡意。
女人的目光再次落到燭樂身上：“我想借用你的身體, 但他太敏銳, 很快便被他發現了。”
“為什麼？”
空氣剎那間寂靜片刻。
“我是……”女人啟唇，眉目之間盡是屬於母親的柔色, “他的母親。”
冉雲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睡夢裡的燭樂似乎察覺到異樣，眉心緊蹙，緩緩睜開眼睛。
他先是看了躺在身上的人一眼，半睜的雙眸眯起, 頃刻間往兩人所在的方向看來，眼神霎時銳利如刀。
“你看，他就是這麼敏銳……他發現我了。”女子看到燭樂的反應卻並沒有恐慌，相反流露出一副欣慰的神色，“他現在已經很強大，能夠保護別人了，這樣就很好……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結界外的燭樂坐在原地，死死地盯著面前一個方向，那裡表面上空無一人，而他在陰陽眼之下，卻看到兩個靈魂突兀地立在那裡。
一個很好認，阿祉的，另外一個，虛虛實實，不明。
燭樂伸出手，觸碰她靈體的手腕，掌心溫熱的感覺擦過，握了個空。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神色肉眼可見的焦急，低聲喚她的名字：“阿祉。”
“我在這，你別急。”她趕緊將手遞上去，卻還是碰不到他，如同處於陰陽兩個世界裡，明明知道他就在面前，可是根本無法觸碰。
他還是很急，隱約有起身的意思了，凝眸深深吸了一口氣，猛然閉上眼睛。
“他聽不到我們說話的。”女子的目光卻沒有從燭樂身上移開，那樣的慈愛溫柔的目光，果真是母親看孩子的表情。
冉雲祉試探問道：“你真的是燭樂的母親？”
仔細去看，燭樂的眼睛眉毛很像她，只是相較女子而言，燭樂柔美的面容之下，多了一份屬於男子的英氣，或許這抹英氣來自於他的父親。
但怎麼可能，燭樂的母親會是她？她死去百年了。
女人沒繼續說了，嘴角笑容愈發苦澀哀傷，愣愣看著一角結界，突然闖進的燭樂靈魂。
在他閉上眼的這段時間，不知用了什麼能力，靈魂就這樣突然出現，燭樂眼裡看到的不再是模糊的輪廓，而是清晰的靈魂狀態下的她。
“阿祉，你沒事吧？”他奔至她的身側，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確認她完好無損，解開她身上的禁制，才對上那女人的視線，語氣生冷，“你是誰？你想對阿祉做什麼？”
女人就這樣看著眼前的少年戒備地將女子護在身後，想起他在晚上烤火時溫柔的模樣，此刻的他幾乎陰霾成另外一個人。
她很想上前再去摸摸他的臉，可是她一靠近，少年眼裡的殺意便重一分，面上不加掩飾的嫌惡深深刺痛了她，最終，她不敢動了。
身後的女孩拽了拽他的衣袖，輕聲對他說：“燭她是你的母親。”
母親？
他聽到這個詞語只覺得陌生，寒涼的目光微微凝滯，再度望向女人時，眼中的嫌惡又變成濃濃的譏諷。
不知是在諷刺她，還是諷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