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搞懂我為什麼喜歡同性,我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我接受,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我想說,我需要知道我媽的態度,也需要知道你的。”
這個家裡不只有她和她媽媽,舒長亭也是一員,他也該有自己的態度,不能總在中間打圓場和稀泥。像是前幾天在家裡那樣,不說一句話坐在那裡,好像家裡只要不吵起來就萬事大吉一樣。
“如果你們能接受,我會帶她一起回家,如果不能,我也希望你們能尊重我們的感情。”
“短時間內我不想找工作,想休息一段時間,可能不會待在北城。”
“我不想和你們說些互相傷害的話,算是給彼此一段冷靜的時間吧。”
這段時間,給她和父母,也給她和唐逸楓。
被單方面提了分手之後,這些日子,舒望的心情總是在反複橫跳。
唐逸楓在面前時,她顧忌著對方情緒崩潰,把這兩個字帶給自己的感受盡數壓下,尚能保持理智。
回到空蕩的兩個人家裡,不需要面對父母,也不需要面對唐逸楓,有些感覺遲來地找上門。
第一反應是落寞不解,第二反應是開始生氣。
張靜月問她,你們能在一起一輩子麼。她說,只要她們想,就可以。
可舒望並不知道唐逸楓究竟想還是不想。
她說這話時,多少帶了些賭氣的成分,回過頭來想,突然生起氣來。
唐逸楓一聲不響跑得人都不見一個,她卻在這裡替她一起打包票,這算怎麼回事兒。
這麼多年的感情,舒望不相信她說不要就不要了,也不相信她那時的眼淚,是真的不愛自己了。那些所有日常相處中的點點滴滴,對方眼中的愛戀,舒望不相信都是假的,她相信自己感受到的。
舒望相信,可唐逸楓人跑了,什麼都沒說,很讓人生氣。
可氣剛生起來,又想到唐逸楓面對父親去世時的樣子,整個人像是破碎的風箏,斷了線也折了骨架,跟她說話沒什麼反應,拉她走路也走不動,想起來就覺得心疼。
心疼過後又接著生氣。
她媽張靜月說見過唐逸楓,可唐逸楓從沒跟自己提起過這事兒,舒望覺得她一定還有別的事情瞞著她。
她開始在家中翻找唐逸楓留下的東西,拿出拆解甲方專案需求的工作精神,仔仔細細去找線索,拼湊她離開的原因。
舒望不知道這該不該叫作斷崖式分手,但或許一切早就有跡可循。
書房裡,她留下的雙肩包裡,舒望找到幾張簡歷。
上面的工作經歷寫著“2018.06——2022.07”,這代表著這張簡歷是她辭職後新做的。這個雙肩包舒望去年冬天見她背過很多次,就是自己問她出門做什麼,她含含糊糊不回答的那些時間裡,原來是在找工作。
她不是說好辭職後給自己半年的休息時間麼,怎麼時間還沒到就開始找工作了,舒望想不清原因。
舒望又在抽屜裡找到個宣傳小冊子,什麼斜槓青年沙龍的,之前唐逸楓去過,她還說見到白羽了。
哦,白羽。
主臥和客廳沒找到什麼新鮮東西,週末舒望找人彎彎繞繞聯絡到了白羽,約她出去喝咖啡。
兩人在咖啡廳面對面沉默喝完一杯咖啡,然後就走了,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
白羽覺得莫名其妙,舒望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她們這段感情從來都只是她跟唐逸楓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如何開始、如何進展都跟旁人沒什麼關系,她當時不該猜疑對方,現在也沒必要。
直到有一天,舒望在次臥床頭櫃最下面抽屜的最裡面,發現了兩只紅色小盒子。
她開啟,裡面是兩只戒指,一隻金色,一隻銀色,內圈的刻字都是一樣的——styf。
小票上的購買時間是去年12月,舒望回想那段時間,她和唐逸楓雖說不上是在冷戰,可確實氛圍不太好。
就是在那樣的時間裡,唐逸楓去買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