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玦雙眼微張。
阿盈忙拿出歸來樹根:“你莫動!試試看可否進去?”
說罷,她便施法,助花玦魂魄進入歸來樹根之中。
見如此,阿盈胸口卻更堵得慌了。
阿盈猛地抓了把耳朵,振作起來。
若耶雖然鬆口,但阿盈還是擔心他們反悔,便一手攥緊樹根,一手拽住花簌,唇齒翕張,悄聲道:“走。”
然而就在阿盈將花簌甩向出口,同時回身打算帶上不知咽氣沒有的天帝,與花玦原身就跑時,竟發現那株瓊草不翼而飛。
阿盈下意識看向阿玄,果見瓊草正在她手裡。
必是阿玄適才趁她心神盡在花玦身上時,偷走的!
她還記得,當初就是因為花玦不願在萬魔窟留下花草墨畫,而被喬裝的阿玄設計,剜去了皮肉。
今日若是讓花玦的原身留在這裡,盈闕該要怎樣傷心?
念及此處,阿盈勃然大怒,回頭將歸來樹根拋給花簌:“你且先走,我旋即便能跟上!”
交代完,阿盈揮起月照砂便與阿玄搶奪。
失了青木傘,阿玄再不是她的對手,奈何阿玄一貫無恥,勢頹之時,便大喝一聲:“拿下她,魔子必走不脫!”
眾魔族本就不忿巫真背叛,魔君答應求和,他們也覺得是鬼迷心竅,只是不敢違抗。
但眼下既是少君有令,他們自然欣然遵奉。
於是護持在魔君身側的群魔,皆向阿盈撲來。
阿盈咬碎了唇,寧是迎戰,也不肯鬆手。
群魔湧來,正在阿盈左支右絀,力不能敵之時,突然數段金紅長綾斜飛出來!
被拉扯著僵持在中間的瓊草,便被長綾裹纏住,轉眼焚盡。
一片青煙散去,連灰也不剩。
阿盈顱中嗡地一聲,扭頭看著立在丈外的花玦。
不知他何時折返回來,也不知他是怎麼拾起地上的日羲玄綾,燒毀了自己的原形——那玄綾還是她先前與後容打鬥時,被割斷的,散落一地。
阿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好有花簌不熟練地運轉神力,抵擋魔軍。
“那如今只是一蓬雜草而已,莫要被它牽制。”冷靜溫和得不合時宜的話響在耳畔。
阿盈雙手緊攥,月照玄綾也被捏碎成砂,淌了一地。
花玦還欲安撫她:“我不知還能清醒多久,我們先帶天帝出去……”
“陛下——!”
這一聲悽厲異常,阿盈不自禁蹙眉去看天帝,但又立即反應過來,這裡是萬魔窟,只有魔君陛下、天帝老賊。
餘光瞥見花玦,他正看著一方向,雙眸遽睜。阿盈納罕,便扭臉看向那方。
一片混亂嘶吼中,眼前一幕,阿盈縱系外敵,亦不由看怔了。
一柄利刃直指巫真咽喉,乃巫真左手所持,在頸前被若耶握住,不得再進分毫。
利刃割不破若耶手心,可鮮血汩汩淌下,在地上彙成一片。
血自若耶心口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