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響起一聲清脆的嗤笑聲,陳緒輕而易舉地把刀奪回來,刀柄握於指尖,漫不經心地轉了兩圈後收回。
“開個玩笑而已,丁小姐別介意。”
丁渝不語,只是一昧地在心裡問候陳緒的祖宗十八代。
傳言不虛,陳緒就是個瘋子。
‘瘋子’一眼看穿她的內心,“剛才還抓著我一個勁地叫爸爸,這會就開始用眼神罵我,丁小姐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
丁渝一邊的眉毛快要皺到天上去,“爸爸?”
陳緒‘誒’了一聲,“好女兒。”
意識到自己被戲耍了的丁渝忍無可忍,攥起拳頭就往陳緒身上砸。
砸到一半又想到什麼,拳頭慢慢收力,丁渝把手放下來,別過臉看向窗外。
陳緒不是丁儒山,不會慣著她。如今丁家失勢,丁簷佔山為王,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胡鬧了。
好不容易有了些許生氣的人靜默下來,陳緒敏銳地捕捉到她細微的表情變化,沒再說什麼。
丁渝盯著車窗玻璃看,外面更深露重,什麼也看不見,她只看得清陳緒的側臉。
他的臉部輪廓生得非同尋常的好看,濃郁的眉眼,錯落有致的稜角,只是臉上總是攏著一股化不開的陰鬱。
丁渝臉上此刻的溫度燙得駭人,她快燒糊塗了,但沒燒傻,知道是陳緒把她從風雪裡撿了回來。
陳緒不拿刀嚇唬她的時候還挺帥的,丁渝心想。
還沒清醒那會,丁渝被人硬掰開嘴吃了點退燒藥,現在藥效起作用,困得丁渝眼睛都快睜不開。
她不敢睡,強撐著僅存的意識,轉過頭來問陳緒:“救命之恩你想怎麼報答?”
陳緒沒有第一時間接話,丁渝腦海裡無端閃過電視劇裡的狗血劇情,“以身相許不行,別的可以考慮。”
此話一出,陳緒直視著她的眼睛,幾乎想也不想,“結婚。”
副駕的助理剛放鬆警惕喝口水,差點沒忍住噴出來。
少爺瘋了?
丁渝也有同樣的疑惑。
“發燒的人是我,怎麼反而把你的腦子燒壞了。”
她匪夷所思地凝視著陳緒,試圖看清他心中所想,偏偏陳緒臉上波瀾不驚,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給。
陳緒當然沒瘋,丁儒山不好糊弄,要想獲取他的信任,需要一個合情合理的身份。
丁儒山愛女如命,女婿就是最好的身份。
知道丁渝沒那個心思,陳緒直接亮出籌碼,“你不想報復丁簷?”
這話一語中的,丁渝的心臟咯噔地跳了一下。
陳緒不僅調查過她,還把她摸得知根知底。
陳緒是臭名昭著的豺狼虎豹,在他面前,她根本無所遁形。
認清這一點,丁渝沉下呼吸,腦海裡一瞬間閃過很多利弊與權衡。
不等她作出進一步判斷,開車的助理突然一個急剎,丁渝沒坐穩,一頭撞上副駕的椅背,撞得紮紮實實。
車順著慣性停下,卻沒有預料中疼得齜牙咧嘴的痛感,丁渝靠回後排的靠背上,發現是陳緒用手背給她做了緩衝。
她謝謝二字還沒說出口,下一秒,陳緒抓著她的後脖頸往自己大腿上按。
丁渝一驚,想反抗,但胳膊擰不過大腿,她又還在發燒,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