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鍾洛川轉頭盯著謝松照。
「侯爺,陛
下給您寫的信。」歸鴻拿著信翻來覆去的看,「這信紙有點奇怪,像是絹布。」
謝松照開啟一看,是袞袍的一角,眾人沒見過袞袍,謝松照摁著額角嘆氣,「內務府這不得記恨我啊。」
鍾洛川聽不懂,轉頭拉著漼辛理,「老師不是在東洲嗎?你怎麼沒去請老師?」
漼辛理搖頭,「老師沒在東洲,師妹說老師八月份就外出雲遊了。」
鍾洛川抓著桌沿搖晃,好好一局棋就這麼亂了,謝松照笑道:「漼兄都說了,我怎麼說都有不惑的壽數,你難道給我少診了兩年?」
「呸呸呸,晦氣!一天天的胡說八道。」鍾洛川不死心,拉著漼辛理就要去藏書樓。
歸鴻給他將炭火燒得更旺些,謝松照無奈的將信擺在案几上,「陛下現在太信任我了。」
歸鴻不解道:「那不好嗎?」
謝松照搖頭,「君恩難測,若是我現在就死了,那這份信任就會一直在,而且會加到明朝身上……但若我一直活著,那就不好說了。那個位置太高,沒有人能陪他。」袞袍細膩,捏在指尖卻有些燙。
歸鴻手上停了一下,「您為什麼突然這麼擔心?」
謝松照將信紙遞給他,「他要給我加王爵,享公權。這簡直……我身上又沒有軍功,封侯已是極其引人注目了,現在他這番作為,叫我擔心。」
歸鴻看著他蒼白的臉,「侯爺,您當得起,您這一身病痛,全是因為……」
謝松照搖頭,「為國為民,不單單是為他。」
風雪落滿庭院,紅梅一晃一晃的點著頭,謝松照坐在窗前,指尖捻著那塊柔軟的布料,思緒被風送到千里之外是燕都。
燕都。
「公子,安好,侯爺的信已經到了。」白拾跟在顧明朝身邊稟報,「府上的一應事物,賬本一切正常,人親往來的禮物屬下都已經辦妥備妥,隨時可以去登門拜訪。」
顧明朝將大氅取下來,「那些事情你安排就好,他的信呢?」
白拾立即將信從袖子取出來,「這裡。」白拾好奇的問,「公子,侯爺說了什麼?」
顧明朝將信第給他,「吉祥話,說過年好,讓你們好好辦年宴。」
白拾將信收起來,「那屬下等會兒去給侯爺回信,年宴屬下已經熟悉了章程,立時就可以動手。」
顧明朝換了件衣裳,「我等會回來也要寫信,你一併送出去,備馬我要進宮。」
「是。」
武德殿。
「陛下,安樂侯求見。」萬慎躬身道。
嘉祐帝疑惑道:「什麼?」
萬慎解釋道:「謝侯爺的徒弟,顧明朝。」
嘉祐帝放下筆,「這個名號不好聽,去叫禮部擬兩個來。」
「是。」
微微低頭,提袍拾級而上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口時嘉祐帝道微微瞪大了眼睛,輕輕喊道:「兄長?」
注:
淵渟嶽峙:比喻人德行如淵水深沉,如高山聳立。
卓犖不凡:意為才德超出常人,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