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趙閣老的弟子。」繡戶將聲音壓得更低。
王家的院內現在連只蒼蠅都不敢亂飛,甲兵把守,全部分開關押,時不時提個人出來審,還要「借」兵士之口告訴他們。
「王家可沒有硬骨頭。這才幾日,都把祖宗老底翻出來了。」
「可不是,連怎麼殺的前任宗主的女兒都交代了,那手段可真不是人。」
「嘖嘖……就是啊。」
屋裡的王澤長聽完又砸了一套茶具,最初他能安慰自己,這是離間計,可是時間越久,他就想起更多那些人的不好之處,越覺得他們會背叛自己。整日整日的在屋裡砸東西。
每天晚上畢九如就會派人來將打碎的東西收走,再將他們收藏的東西搬出來給他擺上。
謝府這幾日登門者眾多,多是明裡暗裡表示自己對新帝的忠心。
這件明明來自燕都忌憚的事情,變成了謝松照帶著世家讓步,新帝的寬恩落到了實處,惡名謝松照一人背下。
搖星院。
「退之,洛川回來了,我讓他來給你瞧瞧。」荀青野看著他的臉色始終不放心。
謝松照終於從他的棋局裡抬起頭來,「洛川?行,我去找他。」
荀青野指著外面道:「那不是來了。」
謝松照笑著拱手打趣他,「鍾神醫遊歷回來了?」
荀青野和他見過禮便離開了,鍾洛川放下揹著的包,沒好氣道:「喲,這不是侯爺嗎?今年捨得回來了?」
謝松照端茶給他,「怎麼了,火氣這麼大?」
鍾洛川把灌下去,「怎麼了?」
「嗯?」謝松照裝得一副乖樣。
鍾洛川冷哼,「去年寫信問你回不回來,你說什麼?回!還給我帶好酒,結果呢?」
謝松照乾笑,「這……忙……」
鍾洛川繼續數落他,「前年!問你回不回,你說什麼?回!也說帶酒,結果呢?」
謝松照連忙給他添茶,「真忙!真忙!」
鍾洛川,「哼,大前年,還是問你回不回,你說回!結果將近年關給我寫信說你收了徒弟,不回了!」
謝松照給他作揖,「鍾神醫,我錯了,你就看在我們多年的交情上,別跟我計較了,我也想回,後面那兩年是真走不開,這樣……我明年一定給你帶好酒!」
鍾洛川數落完氣也就沒了,笑罵道,「去你三姑爺的。明年再不給我送酒,以後行走江湖別說咱兩是兄弟。」
謝松照伸手給他把脈,「一定一定。你給我看看,我這身體怎麼樣?」
鍾洛川臉上的笑一絲一絲的落下去,臉冷得像數九寒天的冰,「你三姑爺的,怎麼搞的?這麼這麼嚴重?」
謝松照心下一沉,勉強笑著收回手,「先帝都入土了,你還罵他。」
鍾洛川咻的一下站起來,「我去藏書樓翻醫書,你現在先聽大夫的話好好吃藥,我……我……」
「洛川。」謝松照平靜的喊他,「算了。」
鍾洛川不信邪,又給他把脈,「你之前為什麼不寫信找我?我的醫術不比別人放心?」
「放心,我給他用的都是好藥。」漼辛理倚靠著門。
「師兄?」鍾洛川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師兄你怎麼……」
漼辛理過來坐下,「林帥派我跟著他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