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朝腳下微微頓住,抬起臉來,嘉祐帝微微失落地坐回去。
「臣顧明朝參見陛下。」顧明朝拱手跪下。
嘉祐帝頷首,「起來罷。」
顧明朝從袖子裡取出摺子,「陛下,這是林帥和雲訪公主關於東洲的奏報。」
萬慎呈上,嘉祐帝指著案頭,「放著罷,朕晚點看。」
顧明朝拱手道:「陛下,家師是否向陛下請命要北上?」
嘉祐帝看了他一眼,「是,朕還壓著他的摺子沒回,你有什麼看法嗎?」
顧明朝跪下,「陛下,臣願代家師北上,臣……」
嘉祐帝抬手止住他的話,「你知道為什麼他一定要自己去嗎?」
顧明朝,「因為他是武寧公之子,北疆有武寧公舊部,北疆與燕都的形式現在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時刻,所以他要北上。」
嘉祐帝搖頭,「他明明有那麼多功勞,怎麼連你都只看到了他的出生?」
顧明朝抬頭,「臣……」
嘉祐帝開啟謝松照的摺子,「他的爵位是他自己掙來的,從平定桂陽開始,到現在東洲收服。他的功勞是天下有目共睹的。」
顧明朝拱手,「臣明白,臣願意代師北上,臣一定能做到!」
「你看看這個。」嘉祐帝將摺子遞給他,顧明朝上前去接下來,「當時他調動了滏陽的兵,到處都在給朕寫摺子,痛斥他,結果看到東洲收服了,朕的案頭上,北疆那邊要他去的摺子,壘成了山。」
顧明朝總算知道為什麼謝松照走之前反反覆覆叮囑他,林浥塵也把話顛三倒四的重複,看來他們瞞著的不止是謝松照的病情,還有謝松照真正的謀劃。
「舅舅的關係確實是一點,但如果他沒有真本事,那麼北疆的那些舊屬也未必會買他的賬。」嘉祐帝的語氣裡滿是驕傲。
顧明朝看著摺子上的名字,對於嘉祐帝所說的不買賬他不太相信,因為這些名字,是謝松照常年的往來信件上的常客,而那些人不贊同他調動滏陽的兵,也未必不是一種保護。
「北疆欲戰已久,東洲的收服給了北疆極大的信心,這時候,如果有一個曾經北疆統帥的嫡系出現,又他身上又有累累軍功,那麼收服夷狄就不在話下。」嘉祐帝時候已經看到了大周空前的遼闊版圖。
顧明朝攥著摺子,跪下叩首,「陛下,家師已病入膏肓,實在不能北上為君分憂!臣自知才能不及家師,但願拼盡全力,為陛下分憂!」
嘉祐帝放下手裡的摺子,「你在信中提及的兄長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明朝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眶泛起微紅,「陛下,家師自楚王謀反一事始,就落下舊疾,瓦塔一行損了不少氣血,在桂陽被囚禁,陰寒入體,在東洲時,他為了能快速平定局勢,舊傷全部復發!世家的事情來得突然,他只能拖著病軀趕過去,現在……」
嘉祐帝聽得心驚,「他的傷……不是刀傷,也並非風寒侵襲?」
顧明朝倏爾抬頭,「他在摺子是裡說自己的?」
嘉祐帝將案几上的摺子胡亂翻開尋找,萬慎出言提醒,「陛下,侯爺的摺子您放在書櫃上呢。」
嘉祐帝,「快取過來。」
「是。」萬慎躬身疾步進去取來呈給顧明朝。
顧明朝拿到信,連忙跳過開頭那幾句廢話,直奔主題——
「陛下萬安,臣謝松照請去北疆,龜茲不滅,終是我大周的心腹之患,臣已有計劃,臣弟寫信與臣,告知臣,北疆眾將士皆有戰心,此乃陛下之福,萬民之幸。
「陛下所慮臣傷病一事,實是明朝關心則亂,臣不過有些刀傷,最近冬日寒冷,又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