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風寒,都是小疾,不必掛心。臣準備元宵之後就出發去北疆,請陛下準明朝同行。機不可失,望陛下早裁!」
顧明朝恨不得把這滿篇謊話的摺子撕碎,北疆想戰,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他一直的謀劃都不在什麼冠冕堂皇的太子,而是天下安定,他費盡心思綢繆,他篤定了自己就算知道他說的是假話,也不會拆穿,因為這是他耗盡心血的佈局。
「他……」顧明朝覺得自己的嗓子在被撕開,不停地滴血,「家師所言極是,是臣多慮,臣附議。」
顧明朝低著頭,嘉祐帝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聽出來了他的堅定,鬆了口氣,「他讓你也去,你怎麼看?」
顧明朝深吸一口氣,「臣知道,家師想讓臣被大周的朝堂接受。」
嘉祐帝點著手邊的信,「你知道他的苦心就好。年宴之後你便去江左接他同行吧。」
「臣謝陛下隆恩。」顧明朝叩首行禮。
嘉祐帝合上摺子,「起來罷,朕想給他加親王爵,世襲為公。你看如何?」
顧明朝掐著自己拉回思緒,「臣恐落人話柄,不敢說。」
嘉祐帝笑道:「他是你的師父,一家人,正好說一說心裡的想法。」
顧明朝看了眼旁邊低著頭的萬慎,又拱手道:「陛下,臣若以家人的地位看待,那便會覺得這多少封賞,他都是受得起的。若以朝臣地位看待,臣便認為陛下要慎重,畢竟前朝多有臣強君弱的列子。」
嘉祐帝搖頭,「兄長是什麼人,朕心裡有數,他是端方君子,朝廷能臣。而且朝中這次反對者寥寥無幾。」
顧明朝拱手,「家師若知陛下如此信任,必會肝腦塗地,以謝陛下。」
嘉祐帝看著他道:「荊襄九郡今年都遞了摺子上來,這件事你也有功,朕已經著禮部給你重新擬定封號了。等兄長回來給你選。」
顧明朝平復了心底的驚濤駭浪,躬身行禮,「臣謝陛下隆恩。」
「下去罷。」嘉祐帝看著他的背影,輕聲道:「真像……」
萬慎笑著道:「是啊,謝侯爺的徒弟,陛下以後又多一能臣。」
嘉祐帝思量著顧明朝前後略有些說不通的話,「胡太醫可有回信?」
萬慎算了算日子,「陛下,應該快了,最多也就這兩日了。」
嘉祐帝摩挲著摺子,「等他的信回來了再說吧。」
江左謝府,搖星院。
胡太醫摸著謝松照的脈象,眉頭越皺越緊,「嘶……」他看著自己的手指,又重新給他把脈,「侯爺,可否容下官再診一次?」
謝松照十分好說話地頷首,「胡院首請。」
診完之後他看了看謝松照,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還是硬著頭皮道:「侯爺,您這是陰寒在骨,附著在皮,且有些時日了,這要拔出來,已經是不可能了。北疆您是萬萬去不得的……」
好說話的謝松照抬起頭,「胡院首,說話要謹慎,北疆關係著民生大計,豈能為我一人而耽擱?」
胡院首訕笑,「侯爺,北疆苦寒……」
「胡院首,你說我以後若是長命百歲,龜茲卻遲遲沒有被收服,那陛下會怪誰?」謝松照穩穩的落下一子。
胡院首額頭上冒出細汗,「侯爺,但您若是在北疆有個三長兩短,下官也……」
「不會。」謝松照和煦的打斷他的話,「胡院首,本侯會親自寫一封書信交與您,往後若是陛下問罪,你便將書信呈上,陛下英明,絕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