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更是三次瀝乾雜質,並最後一次更是倒入一碗不知何物的湯汁在湯中緩緩攪動後,緩緩倒入被雕刻成龍鳳呈祥的兩個挖空的大冬瓜中,並連湯帶瓜放入如蒸屜中大火蒸煮半個時辰。
裘甜看著最後一步驟已成,便命當歸去給福泉通報了一聲,轉頭剛想叫許嵩給自己做個菜解解饞,卻不想聽見了周副總管在陰陽怪氣,“哎喲!做的那麼辛苦,但是最後呈不上去給主子們喝,也是一件慘事。”
“為何?”裘甜明知故問,特意助長周副總管的氣焰,周副總管看見裘甜這般困惑,嘴角禁不住流露出得意的笑容:“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你爺爺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
“要是御廚們的成品沒有得到御廚總管的舉薦或者大公公們推舉,更或是主子們的點名,那縱使那道菜被做的無與倫比,天上有地下無的程度,都不可能被端出御膳房。”
周副總管嘚瑟一笑,挺了挺身子,“高總管去皇后娘娘那覆命了,如今能讓許松的菜被端到御前的機會只有我這裡。”
“所以呢?”裘甜忽然冷不丁一問,倒是將周副總管問到無話可說。而許松也擔心這個,安耐不住低聲問小石子,“小石子,可有辦法送到御前?”
“要是這菜,不送到御前,那如何是好?”
小石子打了一個哈欠,“稍安勿躁,小姐本事大的是。”小石子原本以為裘甜只是在御膳房小打小鬧,卻不想直接上來就鬧了周副總管一個雞犬不寧,並且三番四次無視其背後之人,對此早已心服口服;現在又插手許高兩表兄弟之間的明爭暗鬥,他不得不打心裡佩服裘甜這“不怕死”的精神,讓他徹底覺得這個主子一定要追隨。
可要是讓裘甜知道自己作死打了別人的臉面,打了別人的“狗腿子”;又進一步幫助許松去挑戰高德的總廚權威,她可能立馬給自己挖個坑給埋了自己。
“要是我不僅能送到御前,還能讓御前大公公親自端給陛下喝呢?”裘甜理了理衣服,站了起來,自信滿滿地看著嗤之以鼻一笑的周副總管,心道:現在有多囂張,等下就哭得多難看。
“呵呵!”周副總管冷笑,“你要是能讓這道菜送到御前,我周某人倒立吃屎!”
眾人聽聞都一驚,唯又裘甜忍俊不禁一笑,眉眼彎彎笑道:“那我還是挺期待的。不顧,外加一條。”
“加什麼?”
“恢復許松一等御廚的身份。”
“沒問題!”高副總管忽然嗓音提高一度,“要是不能的話,許松就立馬捲鋪蓋走人!”
“好!”裘甜毫不猶豫就幫許松答應,慢了一拍的許松追悔莫測地看著裘甜,“你憑什麼幫我答應?要是上不了御前,我捲鋪蓋離開了御膳房,我爹和我爺爺會被我氣死的。”
“怕什麼?”裘甜皺眉打斷雙手抱頭顯然接受不了這個賭注的許松,“成大事者,不惜小節!就是你這種船頭怕賊,船尾怕鬼的人才會被人偷雞而丟了自己的頭銜。”
她示意小石子將爐灶的風箱關掉後,剩下餘溫溫著那連瓜帶湯一起蒸的湯,“小石子,看下當歸回來沒?”
話音剛落,臉頰被凍紅的當歸走進熱氣縈繞的御膳房,她不自然地打了一個冷顫,“小姐,我回來了。”
“人帶來了嗎?”
當歸還沒有應答,而福泉那尖銳的聲音就由遠到近傳來,“來了!來了——”
“福公公——”
眾人皆是一愣,沒有人敢想福公公竟然大駕光臨齊刷刷地看向門口背光而站的福泉,頓時異口同聲喊道:“見過福公公!”
好一個.狐假虎威啊!
這福泉比老皇帝來,更有用啊。
裘甜默默地望著福泉走到自己跟前,諂媚地笑著行禮,“咱家見過裘小姐!”
“福公公有禮了。”裘甜受了福泉的禮後才回了一個小禮給他,“福公公,陛下昨夜下了什麼口諭來著?我好像不太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