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
頓時,裘甜臉上揚起似笑非笑的笑意,“當真!為何不當真?”
她剛剛看見許松像自己抱拳行禮的時候,手上虎口之處的厚實,說明其拿刀、鍋、鏟已經是長時間了,但手指細長,指甲乾淨,不似周王八總管手上的指甲的昏黃。
“那我要怎麼做?”許松深吸一口氣看著裘甜,裘甜不急不慢看了他一眼,“不急,我們加點東西,才好玩。”
“周王八總管!你話裡話外都在貶低許松,那你要不上場來跟許松比一把?”
“我……”周副總管眉頭一皺,萬萬沒想到這個丫頭片子竟然給自己引火頭,“我為什麼要跟他比一把?他是什麼等級?我是什麼等級?”
“我可是一等御廚,專門給陛下做御膳主菜的御廚啊!他一個三等御廚,炒個雜菜,我都嫌炒不好,還有臉面跟我比。”周副總管冷不丁冷一笑,自問自答起來,“真是好笑。”
“哦……”裘甜抑揚頓挫地“哦”了一聲,“聽君一席話,原來都是廢話。原本也是害怕輸,想不到許松區區一個三等御廚也能嚇得一等御廚不敢迎戰。”
“對啊!要是傳出去許松想必名聲大噪,畢竟連御廚副總管都怕了的人……”當歸立馬補充挑釁周副總管,而周副總管嘴角一抽,“你們少用激將法。我不會上當的。”
裘甜也沒想到周副總管還算有點腦子,不上當便不打算繼續激怒,而是讓小石子給自己搬來一個椅子,坐在上面輕啜了一口熱茶。
雙手洗淨的許嵩站在裘甜面前,裘甜坐在成菜桌旁邊的椅子上,半撐著腦子的打量著他,“準備好了嗎?”
“嗯!”
她看著周王八雙手抱胸一副想看好戲,嘴角的笑意越發濃烈,“今天教你做一道有趣的湯。”
“湯?”許松驚愕地看著裘甜,他以為裘甜會教自己做一道十分驚豔人硬菜,結果是湯,他心頭禁不住堆滿了失望。
裘甜從許松眼裡看出了他滿懷的失望,禁不住打趣道:“要是姜大將軍如膩這般,還沒打仗就輸了士氣,他還能戰無不勝?”
“要是你怕了的話,你去跟周王八道個歉,這道菜我來做。”裘甜再喝了一口熱茶,眼角看了一眼似乎被自己的話波動了弦的許松,她進一步刺激道:“算了吧!輸一次就耿耿在懷,那以後只能啃你先輩們的智慧了。”
“別人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你倒是好後浪追前浪,毫無創新,一同死在沙灘上。”她理了理袖子,“當歸啊,去給我拿手袖和圍裙。”
“且慢!”許松突然斬釘截鐵攔住了即將動身的當歸,隨後轉身朝著裘甜抱拳,“許松受教了。”
裘甜十分滿意許松的態度,抬頭挑釁地了一眼,腦海裡閃過一道有趣又好玩的湯品,“古曰:湯,熱水也。從水、昜聲。今天我們反其道而行,做一道要咀嚼的湯。”
“咀嚼的湯?”許松一愣,重複道:“反其道而行的湯。”
眾人聽到此話,紛紛左顧右盼起來,希望有人能解釋一下,可在場的人都不理解,就連周副總管也不敢輕舉妄動多加點評,生怕自己理解錯了,被裘甜取笑。
“小石子去幫許松的取一隻王八殺了,洗乾淨,汆水後交由他處理。”裘甜理了理身前的頭髮,小石子急忙跑到溫水池邊抓起了一個打盹的王八,當歸隨即笑了起來,“小姐,這王八與周王八真像……”
“當歸!”裘甜輕責當歸,可這話卻如定海神針般引領了整個御膳房的人拿著王八與周副總管對比,這讓周府總管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憋著怒氣而曼聯通紅瞪著那些人。
半柱香不到,小石子將甲魚從甲魚殼裡面取出,甲魚殼完好無損,甲魚肉塊之間更是一刀而斷,沒有層次不齊的刀口,更沒有細碎的小骨,這讓許松對小石子的刀工禁不住另眼相看,“想不到你的刀工如此了得。”
“想不到的事情,多的是。”小石子冷冰冰地看著許松,“你最好別給小姐丟臉了。”
“一定不會!”許松拿著甲魚肉塊倒入熱水鍋中汆水,祛除雜質與雜味。
隨後按照裘甜剛剛跟他的“咬耳朵”的步驟,將甲魚肉塊放入熱水中,並倒入配對好香料包,一同大火熬煮一炷香,隨後小火熬煮半個時辰。
眾人在等待甲魚湯熬煮的同時,小石子與他一同拿著兩個大冬瓜開始雕花,而御膳房的人在等待的過程中紛紛散去,直到甲魚湯熬煮好掀開鍋蓋的那一刻,甲魚湯的香味炸開了整個御膳房。
這是御膳房有史以來不一樣味道的甲魚湯,周副總管遠遠看著甲魚湯帶著熱氣被倒出來瀝除雜質時,發現甲魚湯竟然不是乳白色、褐黃色、清水色而是如明芡般透亮微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