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晉安伯府在朝中的人脈每況愈下,若是再不想辦法做出點成績,得上面看重,只怕用不了幾年,這偌大的伯府很快就會徹底沒落。晉安伯早早為伯府的將來發愁。
聽說那孽障出去後便從戎到莫大將軍麾下,且這幾年在軍營混得不錯,莫大將軍對其很是看重,短短几年時間便混出頭來,今日吏部的任命已經下來,這小子已經是從三品的副指揮使了,保不齊日後還會更加出息。
晉安伯這一輩子,後院裡雖說妻妾無數,可惜兒子卻只有兩個,
而且兩年前那個孽障因為他母親的事對整個伯府懷恨在心,更是翻臉不認他這個親生父親,揚言與整個伯府斷絕一切關係。
如今那孽障在軍中已然得勢,從三品的副指揮使,比他這個老子的職位還高了幾級,再過上幾年說不定更加飛黃騰達。到那時候若有朝一日他閉上眼睛,那孽障想要對付日漸落魄的伯府,簡直跟捏死一個螞蟻那麼簡單。
不,為了伯府的將來,晉安伯覺得他應該做點什麼了。
翌日,晉安伯出現在郊外軍營中。他是來勸沈默跟他回家的。
沈默正忙於練兵,聽到副將來報,他想也不想道:
「讓他回去,軍營重地不要放閒雜人等隨便進入!」
說罷直接領兵縱馬飛馳而去。
「閒雜人等」晉安伯哪敢隨便離開,仗著他堂堂伯爺的身份硬是留了下來。只是這一等便是大半天,直到黃昏時分才看到那孽障大步而來的身影。
晉安伯急忙迎了上去叫了聲:「瑾兒,幾年不見你的氣性倒是愈發見長了,叫為父在這裡等了你大半
日。」
沈默冷冷地看著他,一雙寒眸沒有絲毫溫度。
晉安伯拿著父親的架子繼續說道:「你賭氣了幾年,如今回來了這氣也該消了吧?俗話說的好,一家人沒有隔夜仇,為父今日親自來接你回家,以後你可不能再任性妄為。」
沈默冷冷開口:「敢問伯爺是沈某什麼人?」
晉安伯氣結:「你這臭小子,我是你親爹你說什麼人?當年老子不過說了幾句氣話,你還真不認親爹了不成?」
沈默依舊語氣冰冷:「伯爺莫不是忘了,當初你當著整個伯府親口說出,從此再不認我這個兒子的話,即便你忘了,我卻忘不了。」
見他提起當年的事,晉安伯早就後悔不已,長嘆了口氣道:
「傻小子,那都是我當時說的氣話,不過是想教訓你一番,你是我的親兒子,這世上哪有不認自己兒子的道理?」
沈默不想再看到眼前這個人,轉過身去與他隔開距離:
「晉安伯可知我母親的墳埋在何處,這兩年來可有去為她燒過一次香?可曾想起過她是因何去世的?」
「你,」
晉安伯剛想發火,想起自己今日過來的目的,硬是忍了下去。
「我知道你心裡還在怨恨我之前對你們母子不好,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為父這回誠心想要接你回家,你切不可再任性下去,想來你姨娘也不希望看著你,跟自己的親老子反目成仇。」
「夠了!」
沈默見他還有臉拿自己的母親說事,厲聲打斷道:
「晉安伯還是請回吧,我如今姓沈不姓鍾,我母親當初是怎麼被你們冤枉而死,我記得清清楚楚,不是你說過去就能過去的,既然你不願給她公道,便沒有資格叫我回去。」
晉安伯終於怒了,手指著沈默恨恨道:「你這個孽障,我看你能拗到何時?」
沈默眼神愈發冷漠,他衝站在一旁的副將揮了揮手,轉身大步進了營帳。
晉安伯想要追上去,卻被一旁的兩個副將攔住,不客氣地請他離開,晉安伯氣得拂袖而去。
營帳中,沈默解下盔甲坐在案桌前,面前擺放著屬下剛剛送進來的餐飯,練了一天的兵,此刻他卻絲毫感受不到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