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還有誰?
亂吃什麼飛醋!
他氣呼呼地穿了鞋走到她跟前。
只看她。
“你吃呀。”
她假裝沒看見,只低著頭一點點撕饅頭,細長的脖頸微微曲著。他記得從前那裡是很白嫩的,如今卻被曬得有些發黑。
他的心一下子軟了。
何必介意她的見外呢?明明是自己的錯,讓她不痛快了。
他正要放棄引她喂自己吃的念頭,那一塊一塊已經撕好的碎饅頭被塞進了嘴裡。她一邊塞一邊眼底含笑地嘀咕:“真是個孩子,連吃飯都要喂。”
大叔伯和嬸母的營帳門合得嚴嚴實實。
雪消上前掀開簾門,像是裡頭有風吹出似的,她的身子往後仰了一仰。
隨即,他們都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這......豬窩都沒那麼臭啊。
(大叔伯回:豬窩好歹還通風、有人清理哪!)
大叔伯夫婦出帳時,宣六遙更是吃了一驚。
倆人的頭髮皆已灰白,蓬亂不堪,大叔伯滿臉胡茬,嬸母的臉頰鬆鬆垮垮,身上的衣裳都起了一層黑,皺巴巴的,像是兩個老乞丐,更是愁眉苦臉、肩佝背駝。
倒顯得此地比牢獄還不如。
他吃驚地看了一眼雪消,這些日子他倆的吃喝、日常都是雪消姐妹照拂。雪消對此卻絲毫沒有愧疚,還捏著鼻子退了好幾步。
“去要兩套乾淨衣裳去。”他吩咐雪消。
“是。”
雪消飛快地走了。
雪消和月晴是外人,他不太好責備。但紫萸是自己人,好歹可以說上兩句......一句:“怎麼人變成這副模樣?
她啞口無言。
雪消的叔嬸,她自然丟給雪消了,平日也沒管,只跟雪消說要什麼跟她說,可雪消也沒跟她要什麼啊。
但雪消和月晴是她的人,她倆的錯,自然也是她的錯。
她只能回一句:“是我的錯。”
他橫她一眼,不再說話。
此時眾目睽睽,尤其在賀大叔伯夫婦面前,他得冷冰冰的,方顯出狐仙大人的氣勢。
舊衣裳取來了。
大叔伯夫婦換好衣裳,鑽進馬車。
宣六遙看著他倆蓬亂的頭髮,想著一會要跟兩個臭烘烘、髒兮兮的人坐在一起,只覺日頭也變暗了。
雪消和月晴大約也是這麼想,卻也無可奈何,皺著鼻子也鑽了進去。
車轅上坐著佘非忍,胡不宜騎著白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