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看到大理石鑲邊上有條縫,與周圍的牆面高度不同,凹進去一些。
他走過去摸上牆面往下摁,鬆手,一個抽屜狀的空間彈出來,裡面放著一個小箱子,黑色皮質的,掛著銀鎖。
夏榆音回頭看了看江聿,對方還睡著。
和銀鎖上的密碼滾輪對視許久,他輸入了一串數字。
“咔嗒——”
剛要開啟箱蓋的時候,腰腹瞬間纏上一雙健壯的手臂,青筋順著肌肉往上攀,把他整個人死死地往身後人懷裡帶,背部貼上炙熱的胸膛,劇烈的心跳聲快要擊穿耳膜。
箱子整個掉下,裡面的東西輕飄飄的,散落一地。
但他此刻無暇觀察也無心思考那些東西是什麼。
晦暗空曠處,兩個人的身體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心跳同頻共振,大腦已經完全空白,喉頭也發緊,喘不上氣。
從後背環抱的姿勢讓他動彈不得,他想掙開束縛說話,卻被對方搶了先。
“不要看……”
江聿聲音低啞,帶著剛睡醒的倦意,整個頭已經低下來靠在了夏榆音的肩膀上,一開口,震得他渾身發麻。
水完全煮開了,沸騰的水汽噴湧出來,把空氣都加熱。
“我沒看到……你先放開我。”
“不放。”
“我數三聲,你松開我,我保證不看。”
“不是因為這個。”
空氣中再次只餘下水聲。
他們保持這樣的姿勢足足有十五分鐘,夏榆音不知道對方頭暈不暈,反正自己是站累了。
他不再遷就,拍開環在腰上的手臂,走去廚房關火。
但是有人不知饜足,貪戀了十五分鐘的溫暖懷抱倏然抽離,氣息隨著那人走遠而變淡,他一下子如墜冰窟,抬腿便追過去。
手臂上還殘留著溫度,隔著厚實的毛呢外套,仍能感受出懷裡的人腰部線條的形狀,瘦勁,堅韌有力。
“喝水。”夏榆音“砰”地把水壺敲在桌子上,神色不自然。
本來煮個十五分鐘就行的,硬生生被攪和煮了快半個小時,茶水的顏色都深了不少。
“你幹嘛?”
“陳皮,給你搬去。”
“不用了,你買的你喝吧,喝不了就燉湯做菜。”
看他要把兩大桶陳皮都搬出來,夏榆音趕緊制止,他直接把人摁定在沙發上。熱血上頭搬陳皮的人反而一下子冷靜下來,恍然大悟地說:“對,你想喝的話就來我家裡喝。”
夏榆音無奈搖頭起身,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才不跟他耍小孩子脾氣。
也可能是,比起貴得嚇死人的老陳皮,他更在意那個盒子裡的東西,他反應也太大了。
他轉頭看向定定坐在沙發上的人,眼神已經逐漸恢複清明——趁人不注意,他把解酒藥混在了水裡。
他也該離開了。
“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點。”
死一般的寂靜重回人間,江聿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出神地望著門口,輕聲說:“晚安。”
逃也似地離開的人,出門後就狠狠喘了幾口氣,攥緊拳頭,注視高聳的樹梢,藉著冷風平息心跳。
冷靜,只能騙騙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