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現在,三個人就敢打劫整列車廂,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裴哲點上一根菸,臉上沒有煞氣,只是冷漠地盯迎面走來的黝黑漢子。
手中的三稜軍刺泛著冷兵器的寒光,這玩意兒隨便一刺,就是一洞六面的結果,血流如注,想止都止不住!
經過去年嚴打,現在隨處可見一些打死車匪路霸不犯法的標語,因此他沒有任何心裡負擔。
此時,他心裡竟然有種豁出去,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快感。
這一個多月奔波,還被小城市混混弄得憋著一口氣,沒順出來。
黝黑漢子明顯一愣,沒想到最後還碰到一個要錢不要命的。
“江子,過來,碰到硬茬了。”黝黑漢子沉聲叫道。
高個看到對方泛寒光的三稜軍刺,也是一哆嗦,連忙拉住漢子小聲說:“五哥,我看算了,放他一馬。”
裴哲彈了彈菸灰,面無表情。
他這手握軍刺,毛巾綁緊的畫面,確實很震撼,一副拼命三郎不要命的打法,令人望而生畏。
瘦子也勸道:“是啊,五哥算了,年輕人氣衝,別一般見識……”
黝黑漢子皺了皺眉,他倒覺得這年輕人身上藏有不少,不然也不會如此。
“汙,哧——”
火車開始制動,緩緩減速。
“火車要靠站了,來了不少軍警!你們快點!”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另一個車廂跑來一個地包天混混,快速說了一句。
三人聽後,如蝗蟲過境,拔腿就走。
車廂裡,一眾人輕鬆了一口氣,更有不少被搶之人哭了出來。
被搶的錢,很多都是他們的辛苦錢。
危機解除,裴哲解開手腕,悄然收起軍刺。
事實證明,軟的怕硬,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他這跟古惑仔學的招兒很奏效,因為這夥人只是圖財,他看起來又很年輕,不像錢多的主,犯不著以命相搏。
而且自己的位置很重要,他站在車廂的最後,放過就放過了,不差他這一個。
要是第一排就難說了,畢竟一車廂人都看著,第一個不肯乖乖就範,指不定魚死網破。
列車徹底停了下來,窗外不斷傳來警哨聲,甚至還夾雜著槍聲。
“太冒險了……”
裴哲這才一身冷汗,要是這夥人有火器,自己就懸了。
胡惟亮豎了個大拇指,“小兄弟,狠人啊!”
“小夥子血氣方剛,有前途。”
中年人也和善地笑了笑。
“初生牛犢,行事莽撞罷了。”裴哲懶懶回道。
他起初這般模樣,看起來像個狼滅,現在才發現自己多麼冒失,心裡一陣後怕。
中年人卻認真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認同對方說的是實話,還是認可對方能快速反思事情本身的態度。
經此一劫,胡惟亮再也不敢逼逼叨叨了,連一旁的小蜜眼睛都泛著光。
火車繼續一路南下。
對面的胡經理已經在中途下車了,不過與他同座的中年人還留了下來。
從交談中,得知這中年人也是去深城的,叫褚良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