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以為,德以修身,法以律人。”
他認為,道德約束的是自己的,法律守護的則是做人底線!
“有法可依是為道,謹刑慎罰是為德,道德二者並行不悖。”
馮一博用道和德,來闡述法和禮的關係。
還說兩者並不衝突,而且可以互補。
這樣的比喻,讓陳勤之不由微微皺眉。
可仔細一琢磨,卻又覺得頗為貼切。
只是,貼切歸貼切,他還是有些不能認同。
“大魏以仁孝治天下,自當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嚴刑峻法終究要為天下人所棄,強如大秦,亦二世而亡。”
讀書人就是這樣,動不動就說始皇帝暴政。
除了總愛說秦朝“焚書坑儒”之外,還總拿“嚴刑峻法”說事。
然而仔細查證就會發現,焚書坑儒純屬胡說八道。
完全是始皇帝在統一天下之後,還想統一思想。
而他厚待的儒家,卻對此反對極為激烈。
就連《史記》寫的都是儒家反對郡縣制,惹得始皇帝大怒。
“及至秦之季世,焚詩書,坑術士,六藝從此缺焉。”
可見,焚的是《詩》《書》,這事應該是有的。
但人家坑的可不是儒,而是術士。
至於所謂的嚴刑峻法,也在睡虎地秦簡出土後得到了印證。
秦法一直處於修正之中,統一後算是嚴苛,卻也是因時制宜。
之後的秦法,逐漸開始降低懲處力度。
說白了,任何朝代開國初期都是這樣。
秦朝也只是亂世用重典,遵循的也是依法治國而已。
比如陳勝吳廣二人失期,按照資料來看,類似的失期應處罰二甲,而非處死。
因為雨雪失期,更是會免於處罰。
所以就有一個可能,是兩人利用下面人不懂繁瑣的秦法,來逼迫大家一起造反。
甚至兩人大機率都不是農民,不然哪來的姓氏?
就連司馬遷的記錄,也寫的是陳涉吳廣“世家”。
一般對於秦法的評價,都是“雖嚴且公,雖苛且正”。
秦法受時代所限,有其侷限。
但後面的漢律,卻幾乎全盤接收了秦法。
這就相當於是在其基礎上,更新的一個大版本。
當然,始皇帝的時候可能還好,等到胡亥的時候稱一聲“暴秦”也不為過了。
但這應該算是人的問題,而並非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