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茅三道走到一邊,露出藥罐殘片上那清晰可見的白色粉末。
粉末露出,簾風臉上的肌肉猛地一陣抽搐,察覺情況不妙。
並且,這時也才明白茅三道先前做了那麼多鋪墊的用意。
茅三道彎腰捻了一些,伸到簾風小道跟前,面色陰沉:“剛才那些粉末道長懷疑三道是從別的地方弄來的,那這些又該怎麼解釋?”
“這……”
簾風道長一時語塞,面對突來的一幕,簾風小道沒有任何心理防備,看著茅三道指尖白色粉末,緊張感席捲全身。
本來茅三道還帶有一絲不確定性,此時簾風傳達出來的表情讓他堅定,半雲就是簾風所害。
茅三道慢慢走進簾風,語氣加重好幾分:“我很不願意相信半雲道長是你殺死的,我希望道長你能夠打消三道對你的懷疑,還請道長親自嘗一嘗這粉末。”
“這萬一是草藥變質後的黴菌呢?”
簾風道長找出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並且這個理由讓茅三道感到一陣可笑。
見那簾風如受驚兔子一般全身逐漸顫抖,茅三道狡黠笑道:
“現在是寒冬臘月,氣溫低到這種程度,已經完全抑制了細菌黴菌的生長,怎麼可能變質?再說這是室外,四季通風,道長你覺得你剛才的說法有根據性嗎?”
簾風沒有說話,身體不由得開始後退。
茅三道再次靠近簾風一步,大聲道:“還請道長證明給三道看!”
這一聲,簾風身子猛地一驚,嚇得差點癱坐在地上。
茅三道似乎並不打算放過簾風,語氣再次加重:“怎麼,道長擔心吃了它會氣絕身亡?”
面對茅三道的步步緊逼,簾風臉色一沉,一把打掉茅三道手中的粉末,一改此前淡然的氣場,幾近崩潰的提高嗓音:
“你憑什麼懷疑我?!”
茅三道重重吐出一口氣,拍了拍雙手,將手上那殘餘的粉末悉數抖落,慢條斯理道:
“在書屋,半雲雖傷,但不致死。沒錯,剛開始我確實懷疑過你,可我沒有任何證據,懷疑也僅僅只是懷疑。
因為就算你在半雲遇到危險時可以拋棄他獨自逃跑,但說到底他也是你師父,你不可能會殺他。
如果你殺了半雲,那就是違背天理,天打雷轟,永被世人所不齒,並且遭受唾罵一生,所以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你不可能不懂。
直到我祭拜半雲後,我在這裡發現了粉末,接著我又在廚房看見了一個袋子裡面也裝有一模一樣地粉末,我這才發現不對勁。
這粉末我專門找人檢驗過,名為毒鼠.強,是一種劇毒,並且不溶於水,你現在看到的就是不溶於水的毒鼠.強!
整個北子嶺就你跟半雲兩個人,而半雲生性豁達,並不會去得罪於其他人,所以也不會有仇家尋仇。
另外,半雲實力強大,能殺他的人應該沒幾個,那就只能是你,因為你是他最親近的人。
而人,往往對親近的人最沒有戒心,這恰好給了你最有利的機會。
你不敢當面殺你師父,所以,你只敢偷偷買了一包毒藥,在趁熬藥時悄悄放進去,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毒死你師父,對嗎?
可你大概是忘了一件事,這毒鼠.強是致命毒藥不假,可它並不溶於水,就算藥水蒸發了,但這粉末尤在。
或許,也有可能是因為當時的你太過於緊張,那裝藥的袋子被不小心丟在灶頭,也沒來得及去燒掉才露出破綻,不然我也抓不到你的把柄。”
被拆穿後,簾風整個人的心理防線被徹底擊垮,整個人顫抖的更厲害,“撲通!”一聲癱倒在地上。
“師父,對不起……對不起……”
簾風眼中頓時噙滿淚水,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罪惡深重,頭沉沉磕在地上。
“是否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半雲?!”茅三道聲色俱厲,一字一句,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