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三道帶著包有毒鼠.強的紙包來到北子嶺。
在見簾風之前,他先去了趟觀後。
推開觀門,簾風正盤腿坐在蒲團之上,看上去,儼然一副世外高人模樣。
聽到動靜,簾風小道緩緩睜開眼睛,見茅三道臉色凝重,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佯裝鎮定:
“施主今日怎麼得空來我金來觀?”
茅三道不想廢話,直接了當的問:“半雲道長是不是你殺的?”
面對質問,簾風有一絲慌亂:“施……施主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茅三道掏出紙包,緩緩開啟,“這是毒藥吧?”
看著茅三道手中的粉末,簾風垂頭閉眼,儘量避開茅三道那似乎能穿透心靈的目光。
人便是如此,做錯事而面對質問時,往往會選擇閉上眼睛或者低頭,亦或者目光飄忽到其他地方來掩飾內心衍生出的心虛。
“施主這麼肯定這是毒藥?難道就不是普通的治病藥粉?再說,貧道怎麼知道這是不是施主從別處找來的,從而故意栽贓於貧道?”
茅三道早猜到簾風會不承認,於是早就想好了對策,他將紙包湊近簾風跟前:“好,既然道長說這是普通的治病藥粉,那煩請道長吃上一口以證無害。”
對於茅三道“無理”的要求,簾風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哼一聲:
“施主有點太天真了,貧道剛才已經說過,貧道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也不知施主從何處找來的,萬一故意陷害貧道呢?施主切不可把貧道當成三歲的小孩子。”
“好。”茅三道收回手,“既然簾風道長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請問道長,你當時有沒有給半雲道長熬製過草藥?”
“師父重傷,肯定要服藥療傷的。”簾風道長不假思索。
“請問道長,給半雲熬製藥草時的器皿呢?”
“師父羽化後,這些當然是扔了。”
茅三道接著問:“扔在哪兒了?”
“觀後。”簾風半眯著眼,對於茅三道莫名其妙的問題有些摸不著頭腦,“施主問這些幹什麼?”
茅三道沒有回答簾風的問題,而是將粉末拋灑向空中:“那三道手中的這粉末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頓時,粉末彷彿雪花般漫天飛舞。
簾風下意識捂住口鼻,迅速抬手在身前散了散。
茅三道屏住呼吸,冷笑道:“道長也害怕把這些毒粉吸進口中?”
簾風搖了搖頭,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道:“貧道只是愛乾淨而已。”
“不知道長敢不敢跟三道走一趟?”茅三道盯著簾風語氣冰冷。
“去哪?”簾風小道皺眉。
“去了就知道了。”茅三道轉身往觀外走去,還沒有邁過門檻,他微微扭頭,“如果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就跟我來。”
茅三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簾風不清楚,但為了自己的“清譽”,緩緩從蒲團起身,跟在茅三道身後。
觀後,趁簾風未到時,茅三道腳踩在那破碎的罐子殘片上。
待簾風走進後,他指著地上問道:“這些是道長當時為半雲熬製的草藥吧?”
簾風猶豫了下:“沒……沒錯。”
這個回答似乎正合茅三道心意,他滿意的點了下頭,再次丟擲問題:
“也就是說,這些草藥是無毒無害,對傷勢有利了?”
“當……當然!”簾風越來越疑惑,他根本猜不到茅三道此刻的用意何在,心裡的那種不好預感也正在逐步加重。
他總覺得茅三道正在給自己挖一個坑,等著自己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