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貧道……”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簾風言辭吞吞吐吐,囁嚅半天也沒道出個子醜寅卯來。2
茅三道點燃一支香菸,語氣中帶著極度輕蔑:“怎麼,弒師的膽有,說出原因的膽就沒有?”
或許是被茅三道這句話戳中要害,簾風緩慢的從地上站起身,臉上多了一分憎惡,憎惡中帶有一絲殺意:
“為什麼殺他?這恐怕得問半雲那臭老道自己了!”1
簾風一反態度,就連對半雲這個師父的稱呼都變了,茅三道有些詫異,同時,身子不經意間後退了兩步:6
“你……”
“半雲那臭老道有事沒事就讓貧道去那麼遠的地方給他買燒鵝,如若不去,便大發雷霆。1
那麼遠的路,連個破車都沒有,貧道要走上大半天才能買回來,而他呢?到頭來連句感激的話都沒有!
還有,樹無根不長,人無志不立,你看看這道觀都破敗成什麼樣了?道觀都快要塌了,他還想著那一兩口吃食,根本沒想著如何將宗門發揚光大。1
人窮志短,你說,貧道跟著他能有什麼出息?
貧道想名揚天下、光耀宗門,可有他半雲在,貧道就看不到天、出不了頭!1
老羊不死,小羊難活,所以半雲就該死,也必須死。本以為他會死在密室,沒想到居然還活了下來,既然別人都殺不了他,那貧道只能親自動手了!”3
這些話,似乎是積壓在心裡已久,簾風幾乎是不帶任何猶豫一股腦全部說出。
言罷,重重吐出一口氣。
茅三道確實被簾風這番話驚到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完全找不到對應的詞彙去反駁一二。
簾風頓了頓,繼續補充道:“作為一門之主,本應為宗門大局著想,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在他死後,整個道觀煥然一新,貧道誓要將宗門發揚光大,成為天下萬宗之主!”1
茅三道猛抽了一口香菸,嗤聲道:“名揚天下果真那麼重要嗎?”
“重要?”簾風一字一頓,重重的說道,“在我眼裡,比肩身家性命!”
茅三道再次語塞。
是的,對於一個將名聲看的如此重要的人,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呢?
當一個人的心態已經開始變得“扭曲”,那無論什麼事都會不擇手段去完成。
茅三道厲聲道:“你身上戾氣太盛,半雲道長讓你徒步買燒鵝可能只是想磨鍊你,這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你個人的臆想而已。”1
簾風當即嚴厲反駁:“狗屁,作為一名修行道士,“三皈五戒”拋之腦後,說到底,就是貪!”
茅三道看向不遠處那與他們不過十米的半雲道長墳塋,質問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該為達目的害死你師父,難道你就不怕天下人盡知,被所有人唾棄辱罵?”
簾風上前一步,雙目緊盯茅三道:“此事只有你知、貧道知,所以貧道希望施主能夠保密。”
“保密?”茅三道冷笑一聲,“既然敢做還怕被別人知道?不好意思,這事我做不到!”1
簾風一把抓住茅三道胳膊,眼神變得極其犀利,就像一頭猛獸正趴在草叢盯著獵物一般:“這事你必須替貧道保密!”
“怎麼,你想殺我滅口?”
茅三道推開簾風小道,後退兩步,警惕盯著簾風,不敢大意。
看簾風此時彷彿要吃人的樣子,他心想這簾風是鐵定不會讓自己走出這北子嶺了。
簾風確實萌生了殺意,他知道,只有死人才能永久保守秘密。
但同時,他心裡也沒底。
雖然他跟了半雲多年,但半雲從來沒有教過他殺人技,教給他的多數是一些對付妖魔鬼怪的法術而已。
此時,面對比自己高大強壯的茅三道,他有些猶豫,他並不清楚茅三道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