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館裡傳出的朗朗書聲,映照著斜下的夕陽,牆根處野蠻生長的雛菊和院落裡簌簌飄落的槐花。倒不若乘此景,寄此情,藏於懷。只是可惜沒有相機,定格不下消逝的風光。
“阿兄!”趙蘭麝小跑著走了出來,她知曉阿兄就在外面,也知曉他會護她一世安然,前生都說若是去見重要的人,那便要跑著……
“不急慢點。”趙竹涵應道,並順手接了一下撲過來的那丫頭。
“知道啦,那我們去見皇伯父吧?”趙蘭麝揪了揪他的袖子,水靈靈的眸子看向他。
“莫急,阿兄還要同溫姑娘說些話。”趙竹涵眼角掃過那一抹蘭苕色,便抬步走了過去。
向來阿兄同別人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她從不曾過問,她知曉阿兄自有打算,也知曉若不告訴她那便必然是有道理的,便只能有些無聊的看著熙熙攘攘的公子小姐們結伴而出。
“阿祈!”趙蘭麝難得看見熟面孔,便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的走了過去,她朝那人招招手,接著說道:“我一會兒就同阿兄去皇伯父那處,或許在過幾日我也便能同你們在精武堂學習了。”
耶律祈好似被凍住了一般,呆了一下,又揚起了明媚的笑容。
“為什麼?”他說。
“什麼為什麼?”趙蘭麝一時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下意識的摸了摸青絲上挽著的白玉簪。
“為什麼……算了。”餘下的半句話梗在喉間。對於他來說,他只曉若是中原人這般稱呼對方,大抵便是極為要好的親友……
可我…不過是個質子。還是個處處惹人嫌,受人欺的質子,怎麼能和大雍最最受寵,最最尊貴的郡主做的了好友?想到這裡,他又自嘲的笑笑。
???趙蘭麝只覺得現在滿腦子的黑人問號,這人怎麼說話說一半就不說了,拜託,這樣很吊人胃口的好不好?便更是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仔細聽著。
“那…我等…”
“喲,說什麼悄悄話呢,郡主不如和小爺說說,小爺給你出出主意。”裴稷方出博文館的大門,便看見,這二人不知說些什麼,有說有笑,又捱得極近。
他看到倒是無妨,但若是旁人看到,只怕對趙氏皇族的名聲不好,便出口打斷道。
“要你管。”趙蘭麝瞥了他一眼,又附在耶律祈耳邊說了句什麼,便挑釁似的給了他一個眼神後,淺笑著朝趙竹涵走去。
“走吧。”趙竹涵倒也沒同那二人說話,不過同趙蘭麝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轉身便向著內宮深處走去。
“阿兄,等等我。”趙蘭麝更是提起裙子,便向前小跑去。
明明是親兄妹,為什麼他那麼高我那麼矮?為什麼他腿長我腿短?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女媧娘娘偏心嗎?
“寡人知曉你們兄妹二人的來意,但寡人還想再同城陽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