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致撥弄髮梢尾,拉著鬆鬆垮垮的衣襟子,面色尷尬,她東張西望片刻,指了指自己。
“我昨晚兒上,沒耍酒瘋吧?”
程立臉頰微紅,有點侷促不安又十分鎮定道:“沒有。”
“那就好,說實話,我喝醉了,愛調戲帥哥,尤其是像程先生這樣的。”林清致斂起笑容,綻出幾絲喜色,難得一次喝酒喝醉了,安安靜靜回屋躺著。
又暗自疑惑,按理說對程先生有好感,應該會做出何種曖昧行為,而且紅斑都沒了,難不成程先生對我這種絕色不感興趣?
她恍然大悟:程先生滿腹經綸,才高八斗,自然喜歡像阮靈兒那種飽讀詩書的大家閨秀!
失算了!真應該有點文化再不經意顯露真容。
“小人煮了些醒酒湯,娘娘要嚐點嗎?”
小心翼翼的話語,可林清致渾然沒察覺,只顧想著,如何成為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才女。
總有一天,要光明正大與程立比肩,能從談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大事。
“嘗!當然嘗!”她聲音陡然增大,杏眸流露狡黠靈動極了,雖滿臉紅斑,但自從程立見過真容,他再也無法直視。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只一眼,便跨越千歲萬年,上泉碧落直至黃泉,再難忘懷。
林清致扒開銀箸,一口悶下醒酒湯,甜膩溫熱,暖胃舒服。
她發出舒服的嘆聲,眼眸全是滿足。
“先生手藝,真好,比楚燁下的麵條還要好吃。”
“小人不敢。”
林清致翕動瓊鼻,居高臨下看向一身白衣袍裳的程立,又清又冷的眼斂著痞,“我是粗人,若交朋友,顧不上繁縟禮儀,先生既真把我當朋友,切莫說小人二字。”
“遵命。”
他抬起頭,溫潤如玉的眼眸氤氳水霧,柔和的如夢如幻。
等出門回家時,林清致守在門邊上,許久才看見一輛姍姍來遲的馬車。
她驚詫,今日西郊城內,格外僻靜。
馬車的轎伕見她欲乘轎子,並未立即停止,而是扯著嗓音問道:“伸出左臂俺瞧瞧。”
“為何?”
車伕見此,懶得回應,林清致忙捲袖,露出皙白藕臂。
等上車,她才明白,原來轎伕這樣做,是因為狼痕蠱突然大肆蔓延,凡事有過接觸的,都會染上。
如今的西郊,幾乎全軍覆沒。
“小娘子近日可要小心些,但凡有陌生人搭話,留意他左臂是否紅腫生狼瘡、或毫髮旺盛,指甲變長,這些都是患蠱症狀。”
林清致點了點頭,想起昨夜館主說得那番話,眉心一皺。
定是此人做了手腳,導致狼痕蠱發生第三次變異,並大肆傳染。
她現在得趕緊去王府拿五雷令,再去六疾館防控衛所,集中感染人群並妥善進行隔離,避免出現人傳人現象。
車馬於央路行進,有一名說書人,舉著板子開講,說得那是唾沫橫飛、激情四射,周圍沒大人,全是乞丐、小孩和流浪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