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致咳嗽四五聲才反應過來,喝了幾口水急忙催吐,逼得淚珠子在眼眶打轉。
硬是沒將丹粒吐出來!
“你腦子抽風了?本座又不會害你。”花錦官一動不動看著她,神情慵懶。
這副狼狽模樣,他倒起了幾分閒情逸致欣賞。
林清致惱怒,眸間浮現暴躁,她用銀針封住各大穴脈,苦於沒內力,無法將毒素逼出。
只能靠催吐法子。
見她臉色微白,花錦官皺眉,聲音頗冷:“本座餵給你的是解藥,信與不信,把脈便知。”
語氣中,分明有些許不悅和戾氣。
林清致半信半疑,偷偷給自己把脈,跳動有力,正常虛浮,並無中毒跡象。
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她摸了摸瓊鼻,沒好氣雙手抱胸。
“我與你交過手,是敵人,敵人給予的東西,莫說我,你也不敢吃。”
嘲弄態度引得花錦官不滿,他淡哼,眉宇間掛著孤傲和囂張,“你給的,縱如砒霜,本座甘之如飴。”
桃花眸尾染了幾分猩紅,在月華下甚為妖冶,林清致被他盯得心裡發毛。
不自在轉移目光,握住剛從空間中拿出的毒粉,模樣疏遠冷漠極了。
“治療蠱疫,你莫要對那些人太上心,他們又不會念著你的好,反之各個都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
聽他將百姓貶低一文不值,林清致剛想反駁,此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燈亮,一切如昨。
林清致收斂情緒,提著桃花醉離開王府。
踏月伴星,人影綽約多仙子,雖京城蠱疫嚴重,但不具傳染性,故而背靠皇城的東郊,熱鬧不減。
程立的府苑坐落京城西郊,林清致嫌王府車輿華麗惹眼,便隨處乘了輛馬轎。
一路上少不得顛簸,卻有安全感。
轎伕虯髯皆白,臉色黝黑,寫滿了飽含風霜與生活艱辛。
“姑娘,這條路好似通往程儒士家府。”
二人間,僅隔了薄紗似的幃簾,林清致聽得一清二楚,遂抿嘴輕道:“正是。”
又隨口問了句:“程儒士是不是在京郊,特別有名?”
“其為人淳厚良善,又是才華皆備的讀書郎君,待人也極為隨和謙禮,這次蠱疫,他還捐了十萬兩紋銀,我等感激極了。”
“那燁親王妃呢?她排除眾議建立六疾館,你們怎麼看?”
“醜妃啊——”,轎伕拉長聲音,語音帶著點蔑視和忌恨,“身為五雷令持有者,理應安排我們貧民布衣患蠱居所,拖拖摸摸直到昨兒開始,不罵她就不錯了。”
林清致面無表情,心中也沒有難受或委屈,辛辛苦苦說服工部,他們不懂其中艱辛。
俗話說,不知者無罪。
“我就好奇,我家閨女長得都比醜妃靚,王爺還不如擇她嘞!”
“呵,人人皆言醜女配不上,王爺何故不休?這就說明,此女定有過人之處,爾等目光委實短淺。”
表面上不在意,可誰都不想成為冤大頭,明明受苦受累盡心盡力將事辦好,結果被他人搶佔功勞,可不委屈?
對於林清致這種做事極有目的性和利益性的人來說,她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