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我看你這當家主母是半點威嚴沒有。”老婦人冷眼仰視薛玄凌,隨後抬手一擺,示意一旁的蒲從過來,“讓他給我跪下!”
後一句話自然是說的薛玄凌。
就在僕從們要動時,後頭傳來一聲驚呼。
“外祖母,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是薛柏耀回來了。
老夫人最是疼愛自己這個外孫兒一聽到薛柏耀的聲音,連忙掛著笑容轉身,說:“柏耀回來了?外祖母不過是來看看我這剛尋回來的外孫女的。”
只是看看卻叫人跪下,薛柏耀哪裡信?
但他不好當眾忤逆長輩,所以只能快步走過去攙扶住老夫人,說:“阿九剛到長安,長安許多的規矩他還不熟,若是冒犯了外祖母,還請外祖母原諒。”
姜青鳶自然是讓開了。
有兒子在,她不會多說半個字,轉頭把哭哭啼啼的的姜玉蘭扶起來,勸道:“好了好了,不是什麼大事,往後你們姐妹間要和睦,可不能再如此。”
明著是勸,可本來就捱了打的姜玉蘭哪兒能聽這話,心裡自然是越發越恨薛玄凌,連帶著看薛玄凌的眼神都藏了毒。
薛柏耀那廂攬著老夫人往玲瓏苑外走,另一隻手背手在身後,示意薛玄凌往回退,不要再挑事。
看人都走了,薛玄凌當然不會跟上去鬧,玲瓏院裡也就安靜了下來。
在外頭瘋玩的薛心宜聽到風聲,急急忙忙從府外回來,事兒都沒打聽清楚,就匆匆跑到了玲瓏院裡。
“這姜玉蘭怎麼回事,居然敢上門打人?真當自己是大小姐了!”一進屋,薛心宜抄著手靠在桌邊,不滿道:“上回她給我寫信說你,我還納悶,這回倒是露出獠牙了。”
薛玄凌面不改色,從容落筆,嘴裡問:“她說我什麼?”
“還能說什麼?”薛心宜眉毛一翹,“不外乎說你會搶了我這嫡長女的身份,說你會搶了我的婚事,雖然我的確懷疑過,但也用不著她在那兒拱火吧?什麼毛病。”
“沒想到她倒是關心我們家的事。”薛玄凌重新垂頭,似笑非笑地說:“看來,這回她們過來,是不會輕易回去了。”
聽到薛玄凌這麼說,薛心宜有些詫異,不禁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她們還想要在我們家久住?”
她一急,反身按到了薛玄凌身前的紙,扯得墨漬暈染開來。
“哎喲,倒是把你這字給弄壞了,真是抱歉。”薛心宜趕忙轉身,給薛玄凌重新抽了一張紙過來鋪好。
“沒事,反正是隨便練練手。”薛玄凌抬手將染開的紙揉成一團,“我看姜老夫人今天和你娘在正堂說了很久的話,還看了畫像,想來……是要給這兩位嫡姑娘說親。”
姜家人在母親的死上有沒有插手?
薛玄凌不敢妄加揣測。
但姜老夫人對她的敵意實在太過明顯,這讓她不得不懷疑,姜老夫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好在姜家人不急著走,姜玉蘭和姜玉秀兩個小娘子又蠢得可以,薛玄凌也就有充足的視角去調查。
當天晚上,薛柏耀硬是陪著老夫人聊到半夜,才勉強將薛玄凌這事給糊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