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西福寺。”林含章如此說道。
這大概是林含章第一次任性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當真不願意去?”薛玄凌問。
林含章點了點頭。
“那好,那就不去。”薛玄凌淨了手,說:“下午我要舞劍,你若不去,那就陪我在院子裡舞劍吧。”
人不去,薛玄凌還是得派個小廝,去知會白氏一聲,免得白氏到時候鬧騰起來。
正好院子裡還缺小廝婢女。
薛玄凌便讓聽風叫了人牙子上門,挑了四個、個機靈懂事的留下,再使了他們中的一個,趕去西福寺報信。
林含章看著院子裡為自己忙來忙去的薛玄凌,心裡暖融融的。
身處西福寺,久等兒子不到的白氏聽到外來的小廝說,自己的兒子與薛家大娘子在一塊,眼睛都氣紅了。
然而她要臉,並不能夠直接衝去薛家要人,於是只能轉身回了禪房,提筆寫了一封信給薛亦涯送去。
只不過這信一去一回,等白氏再收到信時,天已經黑了。
彼時林含章已經回了家歇息,白氏滿腔怒火最終洩在了禪房裡的物什上,乒乒乓乓摔了一地,叫隔壁的小沙彌一整夜沒敢閤眼。
到第二天的時候,薛玄凌已經顧不得白氏會怎麼鬧事了,因為——
姜家人來了。
姜家的老太太和兩位嫡小姐遠道而來,一進門就和姜青鳶在正堂裡把薛玄凌給數落了個遍。薛玄凌看在是新年,老太太又是長輩的份上,倒也沒有頂嘴,垂著頭任她們說著。
誰曾想,兩位嫡小姐居然得寸進尺,想要給薛玄凌一個下馬威。
準確的說……
是姜家老太太想要給薛玄凌一個好看,所以才使了兩位嫡小姐追到玲瓏院去找茬。
“薛玄凌,你為何不去拜老夫人?”姜玉蘭叉著腰站在院門口,揚聲質問道:“照規矩,你這午膳晚膳前,可是要叩拜老夫人的!”
二娘子姜玉秀嬌滴滴倚在一旁,附和著:“就是,薛玄凌,你不要以為你是郡主,就能目無尊長,便是鬧到宮裡去,你也不佔理的!”
薛玄凌這會兒正在屋裡練字,乾脆兩耳不聞窗外事,隨門口兩人怎麼鬧。
結果喊累了的姜玉蘭硬是不走,拽著從外頭端茶進來的滿兒不放,一說滿兒的茶水撒到她們身上了,又說滿兒見了她們不行禮。
非得要滿兒跪下。
滿兒是婢女,磕頭也正常。
豈料滿兒這廂磕了頭,她們卻仍然不放過滿兒,叉著腰在那兒嘀嘀咕咕,翻來覆去地說著薛玄凌的之前的那些事。
這是要逼薛玄凌動手打她們。
只要薛玄凌動了手,那麼姜老太太有的是法子來治薛玄凌。
來長安的路上,老太太拉拉著姜玉蘭的手再三安撫,說即便要打,頂多也就挨兩個巴掌,忍忍便過去了,之後有那薛玄凌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