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樹雨順勢坐倒在地,將妻子抱在懷中,他臉色痛苦不已。
妻子迴光返照已有一刻鐘,在老人的口中,這算長時間了。
臥房內的陳設不斷地被吹倒,衣櫃、屏風一些物件還被砸在牆上跟窗戶上,整個房間已變得混亂不堪。
單璠有些吃驚這尊鬼物的道行,一般而言,不管是遇見樹林裡喜愛捉弄山人的鬼物,還是那被凌元輕而易舉除掉的三個鬼物,在道法面前便是碰見了剋星,毫無還手之力。可眼前的鬼物居然還有能力與她拼得不相上下,那朵由靈力而生的蓮花,在她跟鬼物中間,已不再前移。
畢竟還不是行過萬千山水的道士,單璠心裡有些打鼓了。
陳雍庭感受到了其中的危害,心頭萬分擔心師妹的安危,就要手持桃木劍衝進陣中,以側翼攻擊鬼物之時,卻被師傅拉扯住肩頭。
陳雍庭急得跳腳,他擔心道:“師傅,你別攔我,巴布現在不在,小璠跟那鬼物僵持不下,她快支撐不住了!”
老道人依舊是搖了搖頭,但早已瞧出此戰結症所在,他朝單璠喊道:“小璠,那串佛珠不過是個障眼法,有一定功效,但不是陣眼,用鎖鬼符打掉這畜生的銀槍,以陽火焚鬼符,將其困住,剩下的交給你師兄!”
單璠心有餘而力不足,當下她已經分不開手來結其他符籙了。
那鬼物嗤笑道:“老頭,你看你的徒兒,還有能力管好自己嗎?”
師妹背對他的身影,已有些顫顫巍巍,陳雍庭嚇得心都要掉了。可當下也就只有師妹能夠使用靈力,他跟師傅倆人,是半點靈力都無啊。
陳雍庭想起來了自己的竹箱,可已經被師妹收回了玉佩之內,他現在除了一把桃木劍,別無他物。
老道人同樣也著急,但著急也沒用。現在小徒兒與那鬼物勢均力敵,小徒兒難受不堪重負,那鬼物在面對道法符籙肯定也是不好受。
陳雍庭當下別無他法,用門牙咬破食指,嘴唇輕啟,默唸了一段古老咒語的同時,再豎起劍指在桃木劍身上一抹,劍身當即泛出熒光。
老道人以為自己瞧錯了,老臉楞了一下,皺眉問道:“天師敕令?雍庭,你哪裡學來的禁術?!”
天師敕令,以體內精血催動道法,能夠降住世間所有鬼物,但也要看施法者與被施法者之間的差距,兩個境界之內,鬼物逃無可逃,必定神型具散無疑,然而超出兩個境界之外,鬼物不死也重傷。
但陳雍庭一點靈力也無,面對超過他三個境界的鬼物,他也沒有把握能不能夠將師妹完好保住。
陳雍庭根本沒有理會師傅的質問,當下不顧一切地衝進臥房。
房間內風如刀割,陳雍庭硬闖進去後,身上的衣裳便出現了三道口子,卻也沒有見血,是陳雍庭也在躲避風刃,不過並不理想。
單璠憋著一口氣打算跟鬼物耗到底,但師兄的突然闖入,將她嚇壞,當下撤掉了鎖鬼符,一時之間,所有由氣勢所產生的的動盪,全都撲向單璠。
陳雍庭瞧得真切,當下他也來不及保護師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整間房內的動盪,裹挾而至師妹身前
從極遠處的天幕之中,一把帶著虹光的長槍,疾馳掠過高家宅子,直朝那間房門而來。
那道夾帶虹光的長槍,與單璠擦肩而過,其氣勢威不可擋,將所有撲向單璠的動盪全都推向鬼物。
鬼物經不住這般強勢的力道,手中的銀槍被震散,而那串佛珠也掉落在地,最終鬼物被這杆長槍給死死地釘在臥房裡的石柱之上,想逃也逃不掉。
禮君聖跟簫懷楓的身影出現在外頭,那混小子簫懷楓笑嘻嘻地來到門前的院子內,瞧了瞧周圍的架勢,說道:“不錯嘛老爹,你的這杆聖槍來得挺及時,要是再晚上那麼一會兒,事情可就大嘍。”
禮君聖沒將簫懷楓的話聽進去,只是徑直走進臥房內,來到那根石柱前,攤出手掌,鬼物便如同被一陣旋風吸進一顆透明的珠子內,靜靜地呆在禮君聖攤出的手心上。
陳雍庭趕忙來到師妹身邊,上下打量道:“小璠,怎麼樣?!可有感覺到不舒適?”
單璠只是用力過度,整個人有些虛脫,她道:“我沒事,只是師兄,你如何能夠催動桃木劍的?”
陳雍庭低下了頭,他沒膽子告訴師妹,他偷學了師傅教與她的敕神之中的一種。
單璠回頭看了看師傅,師傅對此也一無所知,她便有些生氣了。
敕神一門,包羅永珍,敕鬼敕仙敕佛子道子,只要是修大道之物,皆可敕,只是口訣不同而已。
簫懷楓有些大煞風景地說道:“不是吧,我們救了你們,怎麼著也該說句謝謝?你們下兩界的人,該不是不習慣說吧?”
單璠盯著禮君聖,隨後向他行了一個道門稽首,說道:“道教弟子單璠,謝過前輩救命之恩,今後如有需要,我單璠定當全力以赴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