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色還未深諳下來的城外,起先老道人一行三人,以及一猴情緒還是比較輕鬆的,但越靠近匙子城,師徒三人便發現此城大有貓膩。
與那徐天澤臨別之際,這位老道做了一個令單璠跟陳雍庭都異常驚訝的事來:他隻手將巴布給帶走了。
走前的徐天澤微笑說道:‘此次事件,要是靈猴在場,天大的恩惠也會變得小如水滴,就讓這隻靈猴在貧道身邊待上一會兒,等你們大功告成,再將靈猴返還。’
單璠盯著徐天澤想要他立馬放了巴布,但那徐天澤已經憑空消失掉了。
能夠將一隻御統境靈猴變得異常溫順、並且還能待在自己懷中的,此人的修為可想而知。
這一刻的徐天澤拿出了天道者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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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的火燭在老道人進入後,便被陣風一一熄滅,這將那尊鬼物氣得不輕。
沒了這些火燭的溫潤,這幾十年來從未被打斷過的修行,使得鬼物如稚童丟失了到嘴糖果,開始狂風大作。
老道人打了個酒嗝,像他這般的得道醉漢,除了痛覺稍稍延遲,其他的例如手法跟出劍的果斷,並無影響。
小徒單璠的符咒急急而來,那隻本可老道一人可見的鬼物,便如同黑暗中的蝙蝠在蛟洞中遇到篝火,避無可避,被大顯人間。
只見這隻陰氣森森的鬼物憑空而定,將一名男青年整個包裹在內,他手持一把銀槍,周身上下黑霧繚繞,身上竟是穿著一件褐色盔甲,年代已經很久遠了。
單璠的法指不曾鬆懈,她與師傅說道:“師傅,這隻鬼物道行深,不如就交給徒兒來對付吧,免得髒了師傅的手。”
小徒兒的話著實要比以前婉轉多了,老道人耳朵裡聽著,心頭頗為滿意,反正是那位不願跟他們來此除魔的道兄所指,老道人也願意交給小徒兒來打理此事,說不得小璠今夜就會有什麼領悟,甚至是機遇。
高樹雨跟妻子劉氏瞧著自己的孩子被鬼物吞噬,心中有說不出的痛苦,母親劉蔚然想要再度去接近那尊鬼物,但卻被高樹雨阻止。
高樹雨跟老道人跪下,連連磕頭說道:“道長,多少時日以來,你是第一位能夠逼著這妖物現身的高人,在下高樹雨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兒,我高樹雨以及高家願意付出高人想要的一切!”
老道人面無表情,這家人遭受的災害,尋常百姓可能一輩子都見不著,正當老道人前去攙扶高樹雨之時,那尊鬼物突然手持銀槍,在這間比尋常人家還大兩倍不止的的臥房內,橫掃一記而出,槍刃直取老道人首級。
單璠見這招式迅猛,以力硬抗不是辦法,當下兩手捻出法指凝在胸前,瞬間便有金光寶氣在胸前炸開來。
隨後單璠雙手拉開,金光隨著間距的延伸而大幅擴大,那杆來勢洶洶的銀槍砰的一下打在金光之上,如泥牛入海,毫無迴響。
單璠兩手死死扣住銀槍槍頭,冷冷道:“當真以為沒人能夠收了你?你這畜生也太放肆了,本小姐現在就將你魂魄打散,然後一點點的用灶火吃掉!”
那尊鬼物知道單璠的道法厲害,不願與她正面硬來,當下撤掉了對銀槍的操控,而那把銀槍便化作一股黑煙,消弭在房間內。
這樣的情況要是凌元在場,可以循著銀槍的去向,瞬間將靈識嵌入至鬼物靈魂內,並將其搗毀,這是道法秘法。
不過那本由栝先生贈與凌元的道法書籍,是孤本。
那尊鬼物生而為人之時,並無道力修行的根本,如今能夠擁有近甲境修為,也是他誤打誤撞。在他陣前死之時候,將一串以前在寺廟求來的佛家念珠放於胸懷,被敵人的大刀攔腰斬首後,面向大地而身首異處倒下。
死後的鬼物怨念極重,在他們那幾人的行隊當中,此人怨念數最大。但由於是鬼物身前是為秘密執行任務,並無人為他們收屍,加上地府上來的使者執法不嚴,收集魂魄之時,正巧漏掉了這尊鬼物的靈魂,屍體在經過數日的天地陰陽的照射後,便能夠脫離屍身,獨自而活。
靈魂並不能長久的離開屍身,這尊鬼物在這七八十年間,害人性命多達萬餘起,僅靠著以人身為燈籠溫養靈魂,此鬼物的靈力已在近甲境,屬方圓千里十分罕見,也可能僅此一例。
老道人瞧見鬼物陰氣甚重,怕小璠不是其對手,便提醒道:“小璠,起立法式,然後催動一道鎖鬼符,最後將其震殺!”
單璠本想以最強手段將其以摧古拉朽之勢除掉,但師傅命她選擇最為穩妥的招式,當下也不抗命,口中默唸有詞,法指業已舉過頭頂,一朵金色蓮花在其上,徐徐綻放。
鬼物面色凝重不堪,幾十年來的打魚生活,終究是被拖下了水,眼前的水靈姑娘語氣兇狠,手段更是肅殺。
卻也不是束手待斃的陽間兇物,幾十年的積累,要是選擇拼命一搏,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鬼物頭一回地將那串佛門念珠掛在虎口之上,另一隻手喚出銀槍,登時間,臥房之內的氣蕩又與雙方的僵持,越發的凌冽。
房間內疾風不停,風如一把把刀刃,最先從鬼物附身的高華寧周身切割而出。
老道人已將高樹雨夫婦帶出臥房,卻是劉氏瞧見小兒子被刀刃割壞了臉頰,哭著要奔回房間。
高樹雨一把將妻子攔住,劉氏重心不穩,腿一軟便跪倒在地,意識越發的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