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在於,如果他真的迴歸關西,那就意味著他和關東這裡的人,這裡的關係將會一概斷絕。
西園寺雪繪身為主民派的預備接掌人,怎麼也不可能跟著他去關西,更不可能自己矮下身段,主動來聯絡名冢彥。
泉悠月身為中部地區那位前玉衡的義女,如果想要跟自己去關西,那必然會遭遇一個大問題。
也就是怎麼躲過中部地區極道們的排查。
要知道,那位玉衡被抓走到現在,也才不過三個月的時間。
遠遠沒到放鬆警惕,不去管這些的時候。
泉小姐如果盲目跟隨他去往關西,是很有可能被這些極道找出來,然後被扣押下來,去陪她父親的。
至於說清水千夏……
女孩的情況更加簡單。
來自北海道的她,能夠到達的最遠距離,也不過就是關東。
關西對她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地方,也是幕府派永遠不會允許北海道居民們前往的地方。
在這樣的情況下,名冢彥想要繼續和她們的聯絡,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
“是稍微嚴重了一些,但說不上嚴重多少。”少女輕輕抿嘴,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些,聲音中似乎有些小小的不甘心,“但是不管怎麼說,想要留在關東,或許可能可能性已經沒有那麼大了。”
名冢彥張口想說些什麼,但又猶豫著,沒有開口。
“名冢君想讓我留下來嗎?留在關東?”沉默片刻,冰室侑將目光投向名冢彥。
她的雙眸在夜色中仍舊熠熠生輝,讓人渾然想不到少女還經受著視覺障礙帶來的苦痛。
“這是我能夠去評論,或者給出意見的嗎?”名冢彥望著夜空,長出口氣,“如果我的決定給冰室同學帶來了更大的麻煩,那將是我怎麼也不能夠彌補的過錯。”
“不至於那麼嚴重,名冢君。”少女輕聲回答,聲音彷彿夏夜中的輕紗,輕撫名冢彥,拂去他心中的急躁,撫去他的焦慮。
“就算名冢君給出意見,我也不一定會採納不是嗎?畢竟這是我的決定,而不是名冢君幫我做出的決定。”少女重新扇起涼扇,只是這一次,朝向名冢彥的方向更多些。
不知道是為了名冢彥能夠更清醒,更冷靜地給出意見,又或者是處於其它的什麼目的。
名冢彥看著天空,半晌沒有出聲。
就當女孩以為他會就這樣一直坐下去,彷彿坐禪一般沒有動彈,名冢彥卻突然伸開雙腿,向前坐了不少位置。
然後躺了下來。
墊子不算大,他只是讓自己的頭,還有上背部躺在了墊子上。
剩下的下背部,腰部,臀部,腿部,都貼著地面。
天台的地面。
“名冢君覺得累了嗎?”冰室侑沒有再追問意見,反而關心起名冢彥來。
“大概還是有一點的。”名冢彥笑得有些勉強,“畢竟在鬼屋裡面來回跑,而且之後還有點其他事情……理心祭持續這麼長時間,總覺得我並沒有享受到什麼太多的東西。”
“那麼,名冢君想過去享受理心祭嗎?”少女略微靠近了他一點,不再跪坐,而是雙腳側傾。
“我?”名冢彥反問了一句,語氣有些茫然。
“對,名冢君想過去享受理心祭嗎?”少女重複了一遍,字句和先前一樣清晰。
甚至因為坐近了的緣故,更加清晰。
我想過享受理心祭嗎?
被問到的名冢彥,下意識將這個問題在心中再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