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來找賈瑛。
只要賈瑛不插手,其他幾位不足為慮。
“我能得到什麼?”賈瑛反問一句。
穆鴻心中鬆了大半,說道:“你想要什麼?”
“都說待價而沽,賈家讓出來的,侯爺覺得值什麼價?”
穆鴻的笑意中總給人一種老奸巨猾的感覺,緩緩說道:“覆滅匈奴,北地再無憂患,大乾也不是不能再添一位異姓王。”
馬車軲轆轆的聲音響起,將二人的談話打斷,賈瑛回頭看了一眼,向穆鴻道:“侯爺,外面耽擱太久,裡面怕是等著急了,侯爺先請吧。”
“伍叔,請穆侯爺進府。”
關鍵時刻被中途打斷,穆鴻臉上沒有失望之色,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看了眼駛進巷子的馬車道:“客隨主便,靖寧侯還是先招呼來客吧。”說罷,便雖周肆伍往府內走去。
留在原地的賈瑛冷聲一笑,來的是賈府的馬車,只是穆鴻沒認出來,賈瑛也正好藉此結束兩人的對話。
落人口實可不是智舉。
至於同穆鴻的一席談話,除了那句“朝廷能否容得下一個年不及而立的三邊總督”外,都是一些廢話。他不信在被自己擺了一道後,穆鴻還會如此輕易的信任他隨口說的話。當然,自己也不會相信老奸巨猾的穆鴻口中吐出的半個字。
兩人無非就是相互試探罷了,穆鴻要給賈瑛種下一顆惶惶不安的種子,而賈瑛則是藉此表明自己無心摻和東宮之位的皇子之爭。
至於是真是假,彼此心中都有盤算。
賈瑛沒說假話,賈家的重心如今盡數轉到侯府這邊,他不在京中,元春在朝堂之上就難有外援。有了前次的楊儀之亂,東宮高懸已經成為影響大乾內部穩定的一根刺,想要拔掉這根刺,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早定儲位,以解紛爭。
朝中已經有官員上疏,請嘉德及早立下儲位了。
他遠離朝堂,歸期未定,施不上援手。而且,就算北地戰事早平,在儲位沒有落定之前,無論是皇帝還是內閣,恐怕都不會讓他順利回京的。
看似是他高升,又何嘗不是遠放。朝堂上的事情,從來都沒有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車簾被掀開,鳳姐在平兒的攙扶下走了下來,寶玉也在其中,後面的馬車李紈也走了下來。
賈瑛目光在榮光滿面的李紈身上停留片刻,越過了寶二爺,看向鳳姐道:“二嫂嫂怎麼還親自來了。”
鳳姐毒辣的眼神隨著賈瑛的目光在他與李紈之間打量幾眼,只把李紈看的視線從賈瑛身上移到旁處,鳳姐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偏走過去挽著李紈的手臂道:“你們瞧瞧,明明是我們兩個一起,總不見你同她說這些見外的話,可見我在瑛二兄弟這裡,到底是個外人不是。”
寶玉不知如何接話,平兒捂嘴偷笑,唯把李紈鬧了一臉通紅,回想的某夜之事,心中頗感不安,掐著鳳姐的手臂道:“你不把我捎帶上,總不自在不是?”
“好姐姐,疼,饒了我這回。”鳳姐做哀求姿態。
“看你還知不知臊,盡說些百無顧忌的話。”李紈瞪了一眼。
鳳姐這才道:“老太太特意知會了我,代她前來送送,她人老了,不大願意挪地兒,讓你也不必到府裡問安了,只讓我叮囑你一聲,在外周全自身才最是緊要。”
賈瑛笑著點了點頭,一邊請眾人入內。
“幾時啟程?”
賈瑛道:“只怕過了未時了,今日前來相送的客人多,府裡也要準備準備。”
賈瑛先隨眾人到了內院,同黛玉等人見過。
“怎不見寶姐姐?”探春問道。
鳳姐道:“夏家那邊上門來了,這會兒正會客來不了。”
“是薛家大哥的事情要定下來了嗎?”
鳳姐搖了搖頭,才低聲說道:“只聽說事情怕不大好,說是薛蟠雖然被放回來了,但依舊不清不楚沒個說辭,他家怕擔了官司受了牽累......”
話沒說完,但眾人也都聽明白了。
黛玉看向賈瑛問道:“這事怎麼還沒個頭尾?”
賈瑛搖頭說道:“放心吧,不會再有麻煩了。”
皇帝親自過問,不管罪名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沒人敢再拿此事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