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鳳姐幾人說道:“這等人家,雖未曾打過交到,只怕也是嫌貧愛富之輩,婚事罷了也就罷了。”
“只怕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鳳姐冷冷笑道:“聽他們院子裡的下人說,夏家似乎看上了北方的香料行當,知道雲記與侯府的關係,想以此為條件呢。”
齊思賢這時也看向賈瑛開口道:“夏家的人到我府裡拜會過幾次,聽她們話裡的意思,與你還沾著親呢,到底想分一杯羹。只怕不止香料,還有西山的石炭生意,如今火爐在北方日漸時新了起來,朝廷又將此項收歸了戶部,戶部那邊也幾次來人說過此事。”
雲記和西山煤礦靠著賈府和縣主府的背書,在北地往來商貿暢通無阻,因為掌握著貨源,價又比別家低,壟斷的格局已經成型。也有不知深淺的豪擲千金想要參與進來,可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倒不是雲記會做那等欺行霸市之狀,僅僅靠著價格打壓,就能讓對方傾家蕩產。
賈瑛對此並不會手軟,又不是同黔首百姓爭利,能做得起這種生意的,哪家背景簡單來的,反倒是掌握在雲記手中,價格還便宜不少。再者,賈瑛還指著這兩處給幾個妹妹攢嫁妝呢,嫁妝沒攢夠之前,誰都不能搶了去。
反倒賈瑛對夏家的這種舉動感到驚訝,區區一個皇商之家,也敢貪戀侯府的東西,還派人到縣主府說項,他們哪兒來的自信。
“不提這些,先進屋坐下說。”賈瑛招呼眾人道。
無論是齊思賢還是鳳姐都不是好相與的主兒,這些事情還用不著賈瑛操心,至於薛家自己的事,賈瑛就更不會過問了。
救薛蟠算是賈薛兩家的姻親情分,再貪多就得付出代價了,哪怕世交之家也得有個公私分明。
眾人相伴往屋內走去,賈瑛離開前院太久,總要返回照應一二,同眾人說了一聲,沒跟著進去。
鳳姐正要進門時,忽然駐足道:“瞧我這記性,只顧著同你們說話,倒險些把正事給忘了,老太太囑咐還準備了一些路上日用之物給你,還有東府的大嫂嫂臥病來不了,也託我一併給你帶來了,且有幾樣要仔細交代一番。”
說著又離了眾人,雖賈瑛一道往外走去,平兒則隨眾人進了屋裡。
到了偏遠兒,指揮著眾人將東西都裝了車,又同賈瑛分說了一遍,這才便罷。
返回的路上,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賈瑛先開口道:“府裡......可還順心?”自璉二離開後,賈瑛也多不在府中,即便在也少往鳳姐院兒。
“你說呢?”鳳姐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就這麼靜靜的盯著賈瑛,眼眶隱隱發紅。
“你當日,就多餘救我,他們一個個嘴上不說,可哪個心裡不在看我的笑話,他們私底下怎麼說只當我不知道呢,守著個空房舍不得富貴權勢......”
“哪個多嘴,打出去就是。”賈瑛皺眉沉聲道。
“我還能把府裡的下人都打發了不成?嘴在人家身上,縱使沒了這些舊的,也還有新的來。”
聽得出來,鳳姐心裡有怨氣,只是不知這怨氣到底是衝著誰的。
“就連你不也躲著我?我只後悔當日被你救了回來,若是死了也就順心乾淨了。”
賈瑛略顯尷尬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時日又是平叛又是主持科考的,我哪裡就躲著......”
鳳姐直視賈瑛的目光道:“你敢說沒有躲我的念頭?”
“咳咳。”賈瑛摸了摸鼻子以掩飾侷促,這女人是屬老虎的。
鳳姐見狀,心中更是無名火叢生,咬牙狠狠的跺腳道了一聲:“有賊心沒賊膽的東西,也是個賈瑞一般的下流貨色。”說罷,便扭著腰肢離去。
原地賈瑛臉色一陣陰晴變幻,看著那略顯豐腴如水蛇漫舞般的背影,幾個大步便追了上去。
鳳姐只覺頭腳一輕,便被賈瑛扛在了肩上,雙腳撲騰,兩手握拳捶打著賈瑛的後背,驚叫道:“你要做什麼?快放我下來,被人看到了。”
賈瑛不理不顧向著臨近的一處靜院兒走去,嘴裡一邊說道:“你再叫的高聲些,只怕闔府的人都要被你招來。”
賈母和尤氏送來的不過是一些瑣碎之物,他是出征,又不是搬家,哪有什麼貴重的值得仔細交代的。
半響後,房間內羅衫落了滿地。
賈瑛赤銅一般的臂膀上還留著幾道鳳姐也不知是掙扎還是廝殺留下的抓痕。
正喘息間,忽覺手臂一通,抬眼看去鳳姐張著皓齒狠狠咬在了上面,末了抬頭盯著賈瑛罵道:“你果真是早有色心。”
賈瑛輕輕一笑,再一次把人拉了過來。
......
“夠了,再耽擱下去,你不怕被人看出來。”鳳姐推搡著逃也似的從榻上跑了下來,卻不妨腳下一軟,“哎幼”一聲摔倒在地,模樣好不滑稽。
賈瑛披著衣衫抬步下床,把著鳳姐的下巴惡狠狠說道:“你敢再說爺沒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