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兩,不算少了,廖文斌一年的俸祿都沒這麼多。
見賈瑛沉默不言,廖文斌內心忐忑起來,這位主兒的性子,還真是讓人猜不透。
“銀票你收起來吧,既然是別人送的,到嘴的肉沒有吐出來的道理。”
廖文斌卻不敢伸手取回銀票。
“把大牢都騰出來,該解送刑部的就解送刑部,該放的就放,那兩人留下來。”
“另外,本官借你的大牢一用。”
廖文斌不敢多言,只說道:“下官這就去辦。”
“銀票收起來。”
這算是封口費?廖文斌又哪能拒絕。
中城兵馬司。
大牢。
戴良聽著大牢深處傳來的陣陣慘叫聲,身體抖得像篩糠一般。
他未曾料到,會在這裡碰到賈瑛,雖然有些心虛,可一開始也並未如何害怕。
賈瑛是五城兵馬司的主事官,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兵馬司與賈家的後花園差不多。身為賈府有頭面的奴才,他來找兵馬司的人辦事,自然順當無比,且衙門裡的規矩他也清楚,這種小事,既然找到了下面人的頭上,通常是不會捅到上官那裡去的。
他們這些下人,平日裡也都是這麼來的。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狗仗人勢。
嗯,難聽是難聽了點,可道理不差。
非是一家如此,家家奴才都差不多一個尿性。
雖然心存僥倖,可當喜兒帶著人出現在他面前之事,心底的僥倖蕩然無存。
不過他還是安慰自己道,他畢竟是榮府有頭面的管事,即便是二爺不喜,想來就算發現了,無非也就訓斥一頓。
就像政老爺、赦老爺那樣,即便東府最是乖戾的珍大爺,也是要給他們這管事一些體面的。
就算是素來潑辣的璉二奶奶,最多了也就罰幾個月錢,挨幾句訓斥。
不想他連賈瑛的面都沒見到,直接就被待到了這暗無天日,潮溼發黴的大牢裡來了。
然後,然後喜兒帶著幾個差役走了進去,慘叫聲到現在都沒有停下來。
瑛二爺這是何意?
不想放過他嗎?可他做的事兒,也不算什麼啊!
家奴為何與別的下人不同?不就是能沾主子的光兒,分潤一份主子的體面嗎?
狐假虎威知不知道。
怎麼到他這兒就不行了?
慘叫聲終於停了下來,喜兒手中拿著一份供狀走了出來,路過戴良所在牢房之時,戴良像是想要拼命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爬到欄杆前,向喜兒說道:“喜兒,二爺為何不見我?”
喜兒冷冷看了一眼,卻不答話。
“喜兒,喜兒,你跟二爺說,就說戴良知錯了成不?”
“唉,喜兒,別走啊!喜兒......”
“呸,什麼玩意兒!不一樣是奴才的命!”
正當戴良惶惶不安,在牢房內來回踱步之時,廊道上腳步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