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良急忙回頭。
“二爺!”
噗通。
“二爺,奴才知道錯了,您饒奴才一回吧。”戴良一邊磕著頭,嘴裡一邊喊著求饒道。
賈瑛看著磕頭求饒的戴良,心中漸起冷意。
早聽說賈家的奴才,比主子還來的精明,知算計,會借勢,家底子更是比等閒的官老爺還有殷實。
賈瑛覺得這也沒什麼,奴才精明些不打緊,撈些銀子也不打緊。
奴才也是人,是人就有死心,有貪心。就算換上一批來,就能保證沒問題?
所以,只要不是什麼大事,賈瑛不想撕破幾代人維繫下來的情面。
上次有奴才私自盜賣園中之物時,他就忍了下來。
當時的地位不夠是一回事,主要還是不想越俎代庖,東府的人做西府的主,落了賈政和王夫人的臉面。
可今兒就不同了,這是禍害到他的地盤來了。
既然要借他的勢,那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我記得你是管倉裡的管事,叫戴良對吧?”賈瑛冰冷的聲音響起。
“正是奴才。”戴良一邊做痛哭流涕悔改之狀,一邊說道。
“五萬多兩銀子,你一個管事,哪來的這麼多銀錢?”
賈瑛看到供狀之後,還真是嚇了一跳,以為是鳳姐瞞了他,繼續幹著這耗損陰德的買賣。
事實上,此刻他依舊有此懷疑,畢竟那兩個放利的青皮只知道銀子是賈府中出來的,和他們交接的是戴良,至於戴良後面還有什麼人,他們也不敢多打聽。
一個管事兒的奴才,攢下一些家當,倒無可厚非。
養只貓啊狗啊的,時間久了都有感情,更別說是人了,還是幾代相處下來的。
賈家人對奴才的良善大概也就是由此而來的吧。
奴才們能攢一份家當,也是好事,若是遇著有出息的,還能提攜拉扯一把。
不僅是賈政這麼做,賈瑛同樣如此。
族學裡的學子,有不少就是家奴出身,因為賈瑛改了族學的規矩,這才能落得這等好事。
世間幾百年舊家無非積德,陰德長盛之家必六餘慶。
這也是賈瑛心中的真實想法。
可家當歸家當,這五萬兩銀子,可都是閒錢啊。
府裡主子們的私房錢,怕是都沒這麼多。
“二爺,不是奴才一人的,是我們幾個管事湊起來的閒錢,想著能得些利錢,這才放了出來。”戴良回道。
“二爺,奴才知錯了,不該打著府裡的名號胡作非為,求二爺饒上一回吧。”
“你現在倒知道怕了?”賈瑛冷哼一聲道:“都是哪幾個管事兒?各自拿了多少本錢出來?你來兵馬司又是誰的主意?還有,怎麼跑到中城放錢來了?”
“你一一仔細交代清楚了,若有半分不實,本官便定你一個以奴欺主的罪,便是打死你,也無人能說半句不對。”
戴良哪裡敢說,只怕真說下去,他這小命兒就徹底完了。
當下也只能撒潑耍賴皮子,一個勁兒的求饒賣慘,只希望幾代人的主僕情分,能起個作用,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