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的餘波,恐怕不會小了去。
這些都影響不到遠在京城的賈府,府中上下,終於能趁著年關消停一陣子,唯獨鳳姐,一如往日的忙碌。
兵馬司這幾日也有不少事情,打擊民間違禁取利,劃分空出來的地盤,重新給京城各方幫派制定規矩等等。其中最多的便是與繡衣衛的衝突。
不過雙方依舊保持著剋制,彼此的衝突多發生在下面的人之間,賈瑛沒有過多插手,交代下面的人一切照章辦事。
嘉德派自己與楊佑整頓兵馬司和巡防營,沒道理會放過繡衣衛。不過繡衣衛畢竟不同於前兩者,是皇帝的親衛,處理起來,自然不會向兵馬司和巡防營這般隨意。
就看竇章本人有沒有意識到了,不過據賈瑛所知,繡衣衛內部也是派系林立,竇章作為繡衣衛指揮,顯然是不合格的,在許多事情上面都是後知後覺,皇帝恐怕早已心生不滿,只不過沒有合適的人手來替換罷了。
繡衣衛雖然出身尊貴,可兵馬司與其對上也絲毫不怵。
只因大乾明文規定:“凡各司官,奉旨不許各衙門擅自拘辱及佔用弓兵火甲。”
這裡的弓兵火甲,指的就是五城兵馬司的兵丁。繡衣衛威風八面,可對上五城兵馬司這個六品衙門,還真是脫了牙的老虎,咬不傷人。
值得一提的是,曾經隨同馮恆石出巡湖廣的,繡衣衛百戶沈翔從南京被掉到了京城,還升了千戶官。
二人在湖廣有過接觸,而且賈瑛也算是欠了沈翔一個人情,當初他與楊煌單獨見面的事情,沈翔並沒有如實上報。
似乎這位沈百戶,如今是沈千戶了,與馮恆石之間有著不淺的關係,馮恆石特別信任他。這其中的牽扯,賈瑛不清楚,也沒有去打聽什麼,他相信自己的老師。
賈瑛沒有專程去為沈翔接風,繡衣衛就像是前世記憶中的特務機構,身在朝中,能避則避。兩人只是偶爾打過一次照面,彼此心照不宣。
鞏尚仁的職事也確認了下來,皇帝特意見了他一面,不過也僅僅是見了一面而已。據鞏尚仁自己說,他連聖顏都沒看到,只是隔著簾子問過安,跪了一會兒就被告知可以出宮了。
鞏尚仁出任戶部福建清吏司主事一職,官職升了兩階,從正七品到了正六品。別看只是兩階,但足以羨煞許多人了,鞏尚仁為官也有十多年了,從學正一直走到了今天,這才是官員正常的升遷速度,像賈瑛和馮驥才這種的,整個大乾都少見。
賈瑛自己算是帶掛當官兒,反倒是馮驥才,不得不讓人感嘆一句氣運所鍾啊!
兵馬司的事情告一段落,年關前後,兵部職方司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公務處理,閒暇無事的賈瑛,不知怎麼和工部槓上了,每日清晨應卯之後,便不見了蹤影,每次兵部有事找他的時候,只要去工部指定能找到。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工部員外郎呢。
甚至此事都傳到了嚴華松耳朵裡,這不今日清早,賈瑛的腳下慢了一步,便被嚴華松派人喊了去。
“怎麼,是兵部廟小,容不下你這位探花郎了?還是你想連工部的差事,也兼著一併管了啊?”
面對嚴華松的陰陽怪氣,賈瑛連連搖頭道:“沒有的事,大人別多想,學生一直都是兵部的人。”
這位可是自己的同座師,兼部堂主官,得罪不起,不然在兵部逍遙的日子可就要到此結束了。
嚴華松對於賈瑛確實足夠包容,在他看來,賈瑛就是自己的福星,能順利升任兵部一職,賈瑛起了不小的作用。更關鍵的是,他上任之後,就遇到與匈奴的戰爭,原本都準備好了做背鍋俠的嚴華松,忽然發現事情並沒他最初想的那麼糟糕。
賈瑛在前方連戰連捷,變相的也減輕了他身上的壓力,連帶著兵部在聖上面前還露了幾次連,讓他這位新任兵部堂官,給皇帝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印象,嚴華松可謂是因禍得福。
從皇帝的對自己的稱呼就能看的出來,從最初的“嚴尚書”,到現在的“嚴愛卿”。
“你還知道你是兵部的人啊,你知道如今兵部的同僚是怎麼議論的嗎?說你這是有恃無恐,仗誰的‘恃’?”
嚴華松指了指自己:“老夫的!”
賈瑛和嚴華松的關係,在兵部也不算是秘密,有個座師在兵部做靠山,自然可以隨心所欲,無所顧忌。
“學生今後一定注意。”賈瑛抱著知錯就改的態度,讓嚴華松沒了脾氣。
“你老往工部去做什麼?”嚴華松好奇道。
“學生去了軍器局,還有營繕所。”
“去做什麼?老夫可警告你,軍器局可是燙手的山芋,尤其是對於咱們兵部官員而言,沾上就是是非,你可莫要不當一回事。”嚴華松忍不住叮囑道。
賈瑛笑回道:“學生明白,此事陛下是知道的。”
心裡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也順帶辦些小事。”
“哦?嗯,你自己也要注意些,莫要落人口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