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鐵釦,又見齊思賢轉頭向他看來,清澈的眼神當中帶著請求之意,道:“馮大人不便多說什麼,小女子理解,只是還望公子看在我二人悲慘境遇的份上,能否指點一二,好叫我們今夜安心。”
“還知道迂迴作戰!”賈瑛心中再嘆!
賈瑛點了點頭道:“你本是宦門出身的貴女,想來見識也不會少,可曾聽過當代幾位名臣中,有位喚做‘恆石公’的?”
齊思賢秀眉微蹙,思索片刻,忽然眼神一亮道:“可是那位蒙先皇賜號,與東萊公齊名的恆石公,馮恆石?”
賈瑛點了點頭。
齊思賢轉向鐵釦道:“鐵大哥,這次你便將心放在肚子裡就好,馮大人自會還我們公道!”
鐵釦不明其意,只是也不好再開口,他知道賈瑛已經開始厭惡他了。
幾人各自散去,一夜無話。
......
按察使鍾善朗在岳陽城的臨時府邸,本該入夜安歇的鐘善朗,不得不穿著睡衣從小妾繡床上起身,接見鮑祀憹。
“什麼,鐵釦在賈瑛手中!”鍾善朗震驚道。
客廳內,不止有鮑祀憹,還有他的心腹手下,嶽州總捕趙行良。
此刻,鮑祀憹與趙行良人人,一個面色哀苦,一個大氣不敢出一聲。
鍾善朗見兩人這般模樣,頓時來氣,指著鮑祀憹的鼻子罵道:“鮑祀憹,你不是說銅牆鐵壁嗎?你不是說在嶽州府內,沒有能逃出你手的人嗎?現在怎麼說?你......你就是個廢物!”
又轉向趙行良,指著罵道:“你更是個廢物,人在你眼皮子底下,都找不出來,廢物!廢物!都是廢物!”
想他鮑祀憹也是堂堂朝庭四品命官,在嶽州府境內更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如何受過這等辱罵!
當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眯著他那陰鷙的吊三角眼道:“鍾大人,說話要憑良心,這幾日我嶽州府為了鐵釦之事所盡心力,你也是看到的,沒有功勞,苦勞總歸是有的吧!
再者說,那賈瑛的身份本就不同,總不能連他一起殺了吧!殺了賈瑛,不說馮恆石,賈家會放過我們嗎?
馮恆石殺人,尚需藉由朝庭法度,賈家若是想殺人,可不會同你我講道理,不光是你我本身,恐怕閤家老小都要被賣到那些腌臢之地去!”
趙行良也急忙附和道:“是啊!是啊!二位大人,不是卑職不盡力,實在是那賈瑛不好動啊!”
“你閉嘴!”鍾、鮑二人齊齊發火道。
趙行良再不敢隨意開口,只剩屋內其餘二人相互怒目而視!
良久,鍾善朗無奈一聲長嘆道:“罷了,罷了,你二人都先回府去吧,讓本官一個人靜靜,想想明日該怎麼應對馮嚴寬的發難。”
鮑祀憹受了氣,心道:“大家同坐一條船,我若出了事,你們也好過不了,也不怕你不盡心!”
當下也不客氣,甩袖出門而去。
趙行良看了鍾善朗一眼,微微一拜,也跟著鮑祀憹而去。
出門後追向鮑祀憹道:“大人,卑職送您回府!”
鮑祀憹自無拒絕之禮。
二人走後,鍾善朗喊來心腹,問道:“派去武昌府的人回來了沒有?”
手下心腹道:“大人,人酉正三刻才出發,最快也要等到明日清晨才能返回。”
鍾善朗自顧道:“不行,太晚了,等不及了!”
又向心腹交代道:“你去,追上趙行良,讓他動手,記著,州府衙門內不得留下任何把柄,尤其是往來信件!”
“屬下明白!”說罷,身形一閃便消失於夜色之中。
......
“走水啦!走水啦!知州衙門走水啦,快去救火!”
夜半丑時,岳陽城裡的大街小巷忽然起了叫喊聲。
驛站,馮恆石所住府邸,眾人紛紛穿衣出了房門。
賈瑛也已立於馮嚴寬身側,不久,有繡衣衛來報,說是知州衙門走了水,臨街百姓與一併衙役,只來得及救下前街官衙,州府後衙,已化作一片廢墟,嶽州知州鮑祀憹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