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恆石聽罷交代賈瑛留守府中,便領著一眾近衛往知州衙門趕去。
府中,留下賈瑛等人焦急的等待著。
等到馮嚴寬拖著一臉疲憊回到府中,已是卯初三刻,回來之後,便獨喊賈瑛到書房一敘。
“留白,今日清晨,你便走水路離開岳陽吧,老夫撥一艘官船給你,早早入京準備春闈大考吧。”
馮恆石一臉平靜地說道。
賈瑛沉默片刻,這才問道:“老師,可是鮑祀憹死了?”
馮恆石點了點頭,輕嘆一聲道:“闔家老小,無一倖存啊!”
“那學生就更不能先老師而去......”賈瑛正色說道。
馮恆石抬手打斷道:“鮑祀憹一死,意味著齊本忠一案的第一嫌疑人沒了,你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了,儘早離開吧。
另外,將齊思賢也帶走,目前來看,鍾善朗等人尚不清楚她還活著,讓她留在岳陽太危險了。
至於鐵釦,老夫這邊尚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就留下吧,鮑祀憹死了,他手中掌握的證據涉及不到其他人,也不會再有人追著他不放了。”
賈瑛還是一心想要留下,馮嚴寬一個人,勢力太過淡薄,他也放心不下。
“老師,鮑祀憹一死,就沒有能夠直指費廉、鍾善朗二人的人證了,接下來的事情,怕是不好開展,有學生在,老師好歹能多一個可用的人手啊!”
誰知馮嚴寬搖了搖頭道:“未必!以老夫看,他們這是自亂陣腳,反倒正是老夫開啟局面的好時機!”
“那鍾善朗也是糊塗,他就不想想,連續兩名朝庭命官不明不白死在嶽州,其中一名更是現任知州,傻子都知道嶽州有問題,這不正好給了朝庭名正言順插手的機會?老夫這個暗訪,也得變成明察了。”
馮嚴寬態度堅決,事情也就這般定了下來。
“天亮以後,你們直接登船,一路不要停歇,等過了武昌府就安全了。老夫到時會為你們拖住鍾善朗,不給他佈置圍堵的機會。
好了,時間緊迫,準備好就直接去碼頭,天一亮就開船,老夫這邊也要去會一會這個鍾善朗了。”
賈瑛最後叮囑道:“學生不在,老師注意安全!”
馮恆石擺擺衣袖,朗聲一笑道:“留白吾徒放心,若嶽州連死三名朝庭重臣,那便不需要什麼線索證據了,朝庭會將湖廣官員一窩端的。”
......
賈瑛這邊與鐵釦、齊思賢二人交代清楚,又請鐵釦保護好馮嚴寬的安全,這才向渡口出發。
鐵釦目送幾人,抱拳道:“公子放心,鐵某別的不知,只知道馮公安全,我鐵家莊便伸冤有望,鐵釦會用性命去守護的。”
齊思賢盈盈一福,雙眼微紅,向鐵釦告別。
到了渡口,一行人上了官船,馮嚴寬又擔心路上有別的耽擱,特意撥了一隊繡衣衛護送賈瑛出武昌府,有天子親衛在,等閒之人不敢妄動。
另一邊,鍾善朗派往武昌的心腹回來了,並帶來一封信件。
鍾善朗急急拆開,只見信件之上寫道:“岳陽不可再生事端,‘包’送出境,再化灰燼。切記!”
鍾善朗看完,一拍大腿,心道壞事!
暗中悔恨,昨晚真是昏了頭,走了一步昏招,怎麼就沒想到“事不可再”的道理呢!
當下招來心腹,問道:“那邊有什麼動靜?”
手下回道:“賈瑛匆匆去了碼頭,像是要走,同行之中,除了一隊繡衣衛,以及同鐵釦在一起的‘粉面男子’,鐵釦本人並不在其中。”
“粉面男子?和鐵釦有關?”鍾善朗滿臉疑問,他怎麼對這些一點都不清楚。
手下回道:“確實與鐵釦有關,但並非鐵家莊人,而且......而且以屬下觀之,那人是女扮男裝。”
“女的?女的?”鍾善朗叨唸著,心中總覺得哪裡不對。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下人的聲音。
“馮大人,馮大人,我家大人正在休息,還是小的通報一聲的好!”
又聽馮嚴寬重聲喝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休息,本官可沒空等你通報!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