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都沒發現精血是假的啊。”沈容刀也目視前方,兩個正在交談當然,視線卻始終平行,分毫沒有觸及彼此。
宋燭遠道:“因為我希望它是真的。”
沈容刀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哂笑。
宋燭遠仿若未聞。房間裡,其她人已悄然退去,只留下她們兩人,彼此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異常清晰。
宋燭遠:“當初算我誤會了你——”
沈容刀:“算?”
宋燭遠滯了滯:“我誤會了你。”
沈容刀:“呵。”
宋燭遠:“今日我已經和眾人都說清楚了,再不會有人將你視作叛徒。”
沈容刀把瓜子磕得咔嚓響:“這麼說我該原諒你了。”
“我不請求你的原諒。”宋燭遠道:“我只想你繼承合歡宗。”
“繼承合歡宗?啊!”沈容刀故作恍然:“怪不得啊。你不想做了,就該我來做了。”
宋燭遠道:“你願意嗎?”
沈容刀嘲諷道:“我要是當了宗主,可就要走當初那條路了,到那時,你可別想再關我的禁閉了。”
宋燭遠嘴唇動了動,聲音輕了幾分:“我關了你很多次禁閉,你只記得……我沒能及時放你出來的那一次。”
沈容刀:“不敢或忘。”
“那就去做吧。”宋燭遠說。
沈容刀怔住了。她似是消化了片刻,又猛然扭頭:“哈?”
宋燭遠神情有些疲憊,說:“是我固執了。這是連七大宗都明白的事情——或許我們也等不到找出辦法的那一天了,不如就……就到此為止吧。至少還能守住現在有的。”
沈容刀看了她半晌,又轉回頭去目視前方:“一旦到此為止,你是不可能證道了。你可是當今修真界距離證道最近的人。”
宋燭遠笑了笑:“可我快死了。”
沈容刀沉默了。她沒有扭頭,只是極緩慢地眨了下眼,又深呼吸著,問:“為什麼……為什麼堅持認為是我偷了你的東西。”
宋燭遠語氣有些輕松:“我不是在誣陷你嗎?”
沈容刀:“說的也是。”
宋燭遠說:“想知道的話,就成為宗主吧。”
沈容刀輕嗤一聲:“又是什麼只有宗主才能知道的事情嗎?”
“你不是知道嗎?”宋燭遠第一次轉過臉來,凝視著她,說:“那片禁地,是隻有宗主可以進入的地方。”
“哦。”沈容刀也轉過臉來,微笑著說:“所以,我既然都已經進了禁地偷了至寶,幹脆就讓我也做宗主好了吧。”
宋燭遠沒有說話。她和沈容刀對上了目光。
戲謔的笑意從眼眸中漸漸散去,沈容刀的嘴角慢慢落了下來。
她別過頭:“你走吧。”
衣衫窸窣作響。即使沈容刀別過了臉,眼角的餘光依舊能看到宋燭遠的動作,她當真起身,向外走去。
沒走幾步又停下:“對了。”
宋燭遠沒有回頭,只有聲音飄過來:“你這身體,何時變作了五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