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許久沒有進食,加上傷了喉嚨,這幾日只能簡單喝些粥,大魚大肉就等你好全了再說吧。”
俞書禮悶悶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滿意他這般涼薄的態度,卻還是接過碗慢慢喝了。
魏延默默看他喝完,接過碗就再次準備出去。
俞書禮終於忍受不了他這般的態度,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剛剛隱約觸控到一片熱意的時候,就被魏延甩開。
俞書禮眼眶泛紅:“魏延……你幹嘛這樣?”
魏延回頭,不敢看他,眸中卻似乎有風暴閃現。“你希望我如何?”
俞書禮一怔。剛剛摸他手的時候,魏延的手好像在發抖。
他也在害怕嗎?
鐘年敲門進來:“小將軍……”他抬頭一看,見到房間裡多出來的一個人,“啊”了一聲:“丞相大人,您還沒去休息嗎?您還發著熱……”
俞書禮看向魏延。
魏延嘆了口氣,解釋道:“我無事,過會兒就去歇息了。”
“你又生病了?”俞書禮問。
鐘年解釋道:“丞相大人是行至半途的時候往回趕的,本來早先淋雨的時候就生病了,路上一著急,便更嚴重了。”
俞書禮板著臉看向魏延:“誰讓你回頭的?”
“不回頭,讓我等你的死訊麼?俞書禮,你答應過我什麼?!”魏延幾乎咬著牙,雙手緊緊地握住,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兇狠憤怒的視線裡,卻隱隱約約透露出無盡的無助與恐慌。
俞書禮在這件事情上不佔理,況且他看魏延這般模樣,更是懶得同他吵,幹脆轉移話題:“吃藥了嗎?”
“吃了。”鐘年答道,“不吃藥怎麼撐著照顧您呀?”
“問你了嗎?”俞書禮瞥向他。
鐘年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得,您們聊。”他一溜煙,跑得比兔子都快,完全將房間留給了別扭著的俞書禮兩人。
“魏延。”俞書禮扯了扯魏延的手臂,試圖將他拉近。
“小將軍有事就這樣說吧。”
俞書禮手指撐在床沿,努力看他:“我暈過去到現在,幾日了?”
“三日。”
“都三日了……”他揉了揉頭,“那後續榮城的收尾……”
“早就解決了。”魏延低垂著眼:“你的眼裡,就只有榮城?”
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會為你擔心?
“當然不是……”俞書禮嘆了口氣,聲音低低的:“可我答應了他們……要帶他們回家的……”
他手指顫了顫,揪住被褥,問:“最後……活了幾個?”
“代蒙說,山洞裡你安置的傷員,一共五名,全部活著,跟著你們進城的十三名將士……”魏延頓了頓:“犧牲了八名。”
俞書禮閉了眼睛,“他們是為我犧牲的……若不是我……”
魏延打斷他:“戰場之上的每一個人,早就都是曉戰金鼓、視死如歸了。他們用自己的命,保住了你,保住了大梁的兵脈。這是他們認為最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