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紛飛,如同花瓣洋灑而下,他的瞳孔就這樣定格在雙方對視的瞬間,彷彿失去了知覺一般,眼前只剩下了不遠處這個人。
身體上的疼痛好像也在霎時間消失了。
俞書禮微微前傾,眼眶不自覺有些濕潤,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來不及反應那究竟是什麼感受,魏延就這樣在城門下,抬手對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下蹲。
俞書禮也不矯情,看懂的瞬間拉著身邊的將士們猛然趴下。
魏延朗聲開口:“弓箭手準備,攻城!”
他的背後,千百弓箭手齊齊射箭,一城樓的西昭軍包括他們沒來的出手的弓箭手,一個個都被射成了篩子。
俞書禮抬頭的時候,整個城樓上已經陷入了寂靜。
他渾身的氣血和雜亂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凝固。
不安煙消雲散。
也許是一瞬間放鬆了過去,這時他才覺得喉嚨處傳來陣陣劇痛,彷彿有千萬根針在同時刺紮,頭腦的昏厥感不僅沒有散去,反而愈演愈烈。
他站起身,踏過鮮血淋漓的屍體,想要往城下走,身體卻終於突破負荷突然倒了下去。
一雙手伸了過來穩穩地拖住他。
俞書禮抬頭,只模糊看到一個影子。“魏延,我要帶將士們回去……”
“我知道……放心。”
來人將他打橫抱起來,擋住所有風霜,聲音中既有沉重的冷意又有掩藏不住的心疼:“累了就睡吧。”
俞書禮心中湧現出無盡的暖意,彷彿周圍的空氣都一起變得柔和起來,他放心地閉上了眼。
再次醒來的時候,俞書禮發現自己窩在暖和的錦被中,空氣裡都是纏綿的安睡香的味道。
他蹙了蹙眉,睜開眼,旁邊一人立馬走過來,“醒了?”
男人嘴角緊抿,形成一道冰冷的弧線,臉上一絲微笑也無。
那些俞書禮在暈倒之前觸碰到的溫柔彷彿只剩錯覺。
俞書禮側過頭,正要說什麼,卻發現脖子上涼颼颼的,好像是已經被敷了藥。
他張了張口,才後知後覺發現喉嚨裡燙的可怕。
魏延遞過一杯熱藥,聲音依舊冰涼:“喝了。”
俞書禮接過來,看了眼魏延的臉色,默默把藥喝了。
一碗藥下去,他的喉嚨好受了許多,可是開口的聲音還是發啞:“魏延,你怎麼會來榮城?”
“有心情關心我,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魏延的話語尖銳而刻薄:“俞小將軍倒是教教我,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不要命地混到他們西昭軍營去的?”
“可我端了他們老窩……”
俞書禮才說了幾句,魏延就轉過了頭,走了出去。
本來理直氣壯的俞書禮抿了抿唇,看著瞬間陷入寂靜的房間,只覺得渾身充滿了委屈和失落。
片刻後,魏延端著食案進來,案上放了一碗熱粥和一點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