淯水一別 (第4/4頁)

三尺劍,七尺身,何日報君為君死!

終化作手中的長槍喋血,在混亂的吼聲與鼓點中他背起郡王,驅馳□□白馬如流星貫空,眼前只有生死之一線,再不見克複中原、馬放南山。

他一路搜羅散兵、尋問方向,終於在橋邊撞見了正欲渡河的傅越。對方單薄的身影立於孤軍之中猶如野渡荒涼的舟楫,澆滅了他憤怒滾燙的心火,只留下狹路窮途的無力感以及那一點微渺的希望。

他咬咬牙,將郡王轉到傅越的馬上,迎上對方擔憂惶惑的目光。

身後的敵兵追擊不懈,轉眼間就要斬斷這最後的希望之火。

“保護殿下。”

陸辛急促地開口,他的甲冑已然破損,斑駁的血色染遍周身,令人難忍心驚。

傅越甚至來不及探究,只是用顫抖的手臂護住臉色漸漸蒼白的郡王,緊扯的韁繩帶起馬聲喑啞。

“那你呢?”

他望著陸辛堅決的眼神,不安的心隱隱料到什麼。

此情此景,就好像在荊州一樣——

每一步都面臨著生離死別。

回答他的是長槍震空的錚鳴與銀光,陸辛牽動白馬,銀袍帶血,岸然佇立於淯水的橋頭。

“我在這裡守著,不會讓敵軍追上你們。”

他的話語彷彿萬鈞之重,在眾人心裡砸下一塊大石,士兵慌亂的神情變得隱忍決絕,而傅越則死死捏緊了拳頭。

“你快跟上來。”

須臾之間他已然想好後路,敵軍還有一段距離,只要陸辛能夠趕上來,他們就能夠合力將橋梁斬斷,不給敵人渡河的機會。

傅越摸著胸口的布囊,那張畫著卦象的紙給他添了些許信心。他環抱蘇琅調轉馬頭,揚旗引著軍隊過橋。

只要順利度過這一劫,就有機會與大軍彙合,重整旗鼓,奮然反擊。

他沒料到的是,敵人來得太快、太快。

白馬的前蹄剛剛踏上橋梁,敵軍便自身後殺來。狹窄的橋上已滿載步卒,怎能再容人馬踐踏、士兵交戰?

陸辛當即轉身攔下,寬闊的背影佇成一道高高的牆,將虎視眈眈的敵人堵在了橋外。

士卒已然到了岸邊。

傅越回馬揚目,心急如焚。

“陸將軍——”

他焦急地放聲呼喊。陸辛的長槍橫截了眾卒的矛戈,赫然一抖,劈開了閻羅索命的號角。

陸辛側身釋然一笑,目光深深地望向對岸,在傅越驚恐的眼神中,將長槍的鋒刃穿透浮橋的繩纜。

——!!!

那夜的妖風又在傅越的心頭肆虐,他猛然想起,天上地下,並非交“泰”,乃是兇“否”。

他怎麼就記錯了?

一字之差,便天壤倒懸。

可是為這兇卦付出代價的,卻是……

傅越急欲回身,伸手抓住的只是一飄而散的煙塵,士兵仍在等待號令,隔著渺渺的水岸,他只隱隱看到陸辛雙唇張合,似乎說了什麼。

江聲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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